法空點點頭,溫聲道“皇上還不明白這隻蛟龍出淵的可怕。”
不親自見到,就想象不出它到底有多麼強大與可怕。
他知道不可能用灌頂之法,楚雄絕不會允許自己按上他的眉心處。
或者隻能強行施展。
可一旦動手,楚雄未必避不開,借助小西天極樂世界的話,可以成功。
那楚雄將從此之後不再與自己見麵,警惕自己。
法空稍一沉思便放棄了這個念頭,搖頭道“所過之處,生靈塗炭,無人能擋,任其肆虐,不管是大雲大永還是大乾,都將一片狼藉,死傷無數,其造成的損失,甚至遠遠勝過三朝全麵開戰,軍隊廝殺。”
楚雄皺眉“鎮龍淵竟然有這般怪物,看來是大雲處心積慮所為,大雲是準備利用它,一舉滅掉我們兩朝!”
法空搖頭道“大雲是控製不住它的。”
“那可能是在未來失控反噬了。”楚雄哼道“現在未必也控製不住。”
法空沉吟不語。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楚雄道“法空你既然收了玄空寺,那便提醒一聲胡烈元,彆讓他們玩火**!”
法空心下暗歎,楚雄果然是這般固執,聽不進自己之言。。
他溫聲道“皇上,繼續打下去,必然是走到這一步的,需得所有人都緩一步的,總得有人調和一下,現在看,也隻有貧僧堪當此任了。”
“大雲不會答應。”楚雄哼道“朕也不會答應。”
“那便眼睜睜看著未來變成現實?”法空溫聲道“到時候彆說皇上,恐怕整個神京都將十不存一。”
楚雄道“那是猝不及防,有所防備的話,它不可能這般肆虐,我大乾難道就沒壓箱底的絕招了?”
法空點點頭“那皇上要小心,它的速度是極快的,恐怕比消息傳播的速度快得多。”
楚雄哼道“如果我們對大雲不歇戰,繼續壓製,你待如何,要幫大雲?”
“一座寺院還不至於如此,”法空微笑道“皇上有所吩咐,貧僧自然遵命。”
楚雄露出滿意之色“朕就說嘛,僅僅一座寺院而已,怎麼可能收買了你。”
法空合什微笑“還請皇上三思。”
楚雄放下茶盞,起身道“朕會好好想一想的,走啦。”
法空合什送他們到門外,看著他們在眾禁宮護衛的簇擁下離開。
他無奈的搖搖頭,說服果然是很難說服的。
“師父,皇上不聽,怎麼辦?”徐青蘿道“要警告一聲大雲嗎?”
法空頷首“這一座寺院是不能白收的,總要幫一點兒忙。”
不能幫大雲對付大乾,那就在彆的地方幫大雲一把。
“那皇上真要有彆的吩咐下來……”徐青蘿蹙眉。
她能感受到法空與楚雄之間的緊張。
空氣稀薄,呼吸困難,如果不是修為足夠,呆上幾次呼吸就熬不住。
也就是現場都是修為高深之人,才能撐得下來。
法空盯著皇宮的方向“不會。”
徐青蘿慢慢點頭“如果皇上不想有損顏麵的話,就不會向師父求助。”
萬一師父拒絕,又不可能真的懲罰師父,皇上的臉麵何存?
不過,這是跟皇上真正鬨翻了?
法空道“放心吧,沒鬨翻。”
“……也差不多了吧。”徐青蘿遲疑道。
她感覺兩人是劍拔弩張,暗流湧動,隻維持著表麵的客氣而已。
法空笑著搖頭“對於皇帝來說,這隻是最基本的手段而已,以勢壓人,操縱情緒壓人。”
身為皇帝,大部分時間都是情緒的主人,已經學會不被情緒操縱,反而操縱情緒,讓情緒成為利器,無形屈人。
江山社稷的利益太重大,如果任憑好惡對群臣,看哪個大臣的脾氣好或者對胃口,便喜歡,看哪個大臣的性情不喜,便遠離,那注定將偏聽偏信而成昏君,江山不穩。
身為皇帝,即使厭惡某一個大臣,隻要他對朝廷有用,對江山社稷有用,便要克製自己的厭惡而用之。
直到某一天,忍耐到了極限,才會將其弄出朝堂,外放出去。
如果對方有錯,則黜出去,如果對方無錯,則遷出去,總之眼不見心不煩。
“以勢壓人……操縱情緒……”徐青蘿若有所思。
長見識了,還能用這一招。
這屬於微妙的心戰。
如果換成一般人,還真上當了,會惴惴不安,一直處於壓力之下,最終可能主動屈服。
她敬佩的看向法空“師父,如果真鬨翻了,皇上會如何?”
法空笑道“為何非要鬨翻?”
徐青蘿笑道“剛給了師父你玉書金券,師父你便不聽話了,皇上能不生氣?”
法空道“玉書金券不純粹是給我的,更是給外人看的,是一道對我的束縛。”
如果自己得了玉書金券,還不幫大乾做事,甚至幫大雲做事,那便惹怒了人心,從而損了自己的名聲。
信力是功德之基礎,而名聲便是信力之基礎,所以對於功德來說,名聲是根本中的根基。
自己收冷飛瓊為記名弟子,焉知不是為了抵消玉書金券的束縛?不是為了回報玉書金券?
而大乾搶先一步送出玉書金券,也能消彌大雲的玉書金券的威力與震撼。
大乾送出玉書金券之後,大雲再送玉書金券,原本的誠意十足便變成了誠意不足了。
楚雄送出玉書金券可不是一咬牙一跺腳就決定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反複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