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小玫輕聲道“丁師姐,他們欺負我們,我們欺負回去便是了,也沒必要滅了他們吧。”
丁星晴道“欺負回去?怎麼欺負回去?也開口輕薄他們,或者搶他們的東西?”
荊小玫道“可以罵他們呐,也可以搶他們的東西呀,反正變著法子的羞辱他們,讓他們後悔。”
丁星晴白她一眼。
這樣一來,玉蝶宗成什麼了?名聲就全毀了。
武林中人哪有這般處理羞辱的?一怒拔劍血流叁丈才是真正的武林手段。
沒有這般強硬手段,旁人怎有顧忌?
荊小玫熱切的看向寧真真。
寧真真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迎著兩女的目光,澹澹道“看來這件事隻能到此為止了。”
“宗主!”丁星晴大急。
荊小玫忙用力點頭。
寧真真平靜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副宗主跑過來這般伏低做小,又廢了他們幾個人,再追究下去的話,反而是我們玉蝶宗咄咄逼人。”
丁星晴不滿的道“可我們受了多少的氣?他們才廢了四個家夥,這哪夠!”
荊小玫道“丁師姐,他們雖然欺負我們,可是並沒有傷到我們。”
“荊師妹你閉嘴!”丁星晴沒好氣的道“有時候,欺負比打傷更嚴重!”
荊小玫不解,眨了眨大眼。
寧真真沉吟“現在就是要看看這位副宗主了,是真的認清了形勢,委實服軟呢,還是惺惺作態,故意挑起淩霄門同仇敵愾之心,以報他兒子之仇。”
不能小瞧天下英雄,這個丁副門主到底是真服軟,還是以柔克剛,需得好好辨彆。
“我看就是惺惺作態!”丁星晴哼道。
荊小玫不以為然,覺得是前者,但看丁星晴氣勢洶洶的,便不敢再發表自己的看法,不敢反駁。
“試試就知道了。”寧真真澹澹道“讓他繼續等著吧。”
“等到什麼時候?”
“明天吧。”寧真真道。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熬上一天一夜,足夠熬得他心煩意亂,真情流露。
而且這也是讓眾弟子們出一出憋悶,舒一舒胸口的鬱氣,對以後的決定才不至於那麼反對。
丁星晴搖搖頭。
她不覺得那家夥能等到明天,等一天一夜?
那怎麼可能!
堂堂的副門主,這麼乾的話,不僅僅丟了他的臉,還丟了整個淩霄門的臉。
荊小玫張了張嘴,覺得這有點兒太過苛刻,可隨即想到他們是如何欺負人的。
好像讓他等上一天一夜也不算什麼了。
寧真真道“可以讓弟子們過去看看他,圍觀他。”
“能不能罵他?”丁星晴忙道。
寧真真橫她一眼。
丁星晴笑道“好吧,不能罵,我們還是要講究一點兒修養的。”
寧真真輕頷首。
荊小玫大眼睛眨動,輕聲道“真要一天一夜?萬一他憤而離開呢?”
丁星晴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打了便是!”
寧真真搖頭道“且看看吧。”
現在的主動權在玉蝶宗,而不是淩霄門,反而不必急著動手,要把這一步棋下好。
最好的辦法還是先賣慘,營造出玉蝶宗受欺負之相,然後再憤而動手,最好是請宗內幾位太上長老出手。
幾位太上長老動手重創淩霄門,旁人也無話可說,玉蝶宗是一忍再忍,忍無可忍。
便是再溫柔如水,也不是泥捏的,也是有火氣的,悍然反擊是必然。
否則,就真是麵團,任人揉捏了。
到時候,玉蝶宗的外嫁弟子們會紛紛發力,在朝廷或者在武林中譴責,然後再派高手相助,令淩霄門成為千夫所指。
這樣才是妥當。
這丁副門主一來,還站在門外沒有強闖,一幅賠禮道歉的模樣,有可能破壞這一步棋。
所以要熬一熬,最好讓丁副門主惱羞成怒,憤而離開,甚至在離開之前大放厥詞。
便就能順利下這一步棋了。
——
法空也在吃早膳。
他坐在大圓檀木桌前,身邊坐著徐青蘿他們,朱霓也趕過來吃早膳。
徐青蘿道“師父,昨晚那個丁滿遇刺身亡,李姐姐因為阻攔而受了重傷,已經閉關啦。”
法空“嗯”了一聲,示意知道了。
“過份!”楚靈露出不忿神情“大永太過份,如此對待自己人,豈不讓人寒心!”
對一個功勳卓著的功臣,不但不救,反而刺殺,這也太沒有人性了。
往後誰敢再替大永效力?
即使她惱怒大永將秘諜派進了綠衣司,惱怒丁滿,可還是覺得打抱不平。
她在晨曦初露的時候便趕過來,與徐青蘿他們一起練完功之後,一起吃早膳。
現在皇後那邊用不到她陪,皇帝楚雄一日叁餐都要跟她一起吃。
這是為了避免出什麼岔子。
為了肚子裡的皇子公主,怎麼小心都不過份。
後宮看似平靜枯燥無聊,其實暗流洶湧,凶險異常,動輒有意外發生。
有時候防備的甚至不是後宮,而是皇子們。
她這個公主,其實也在提防之列。
她先前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後來徐青蘿有意無意的暗示了一句,她才恍然明白。
周陽發出一聲冷笑“位子越高,越沒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