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和尚沉聲道“李少主難道不想魔宗重回巔峰時刻,再現前輩的風光?”
“想是自然想的。”李鶯失笑道“魔宗每一個弟子都想,可惜,世易時移,已經不太可能了。”
“為何不可能?”慈恩和尚沉聲問,目光緊攫住她,要看透她內心。
法空微笑。
李鶯沉吟道“且不說六道一統阻礙重重,人人離心,隻說朝廷對魔宗的戒心,那便決定了魔宗不可能像前朝那般,再怎麼強大,也隻是與三大宗相提並論而已。”
慈恩和尚皺眉沉思,目光仍舊緊攫住李鶯。
李鶯道“大師是擔心我們魔宗一家獨大?那大可不必,三大宗虎視眈眈,怎麼可能容忍魔宗恢複從前?朝廷更不能容忍,在這般情形下,大師還擔心我們魔宗為禍天下?”
慈恩和尚神情肅殺,目光炯炯。
李鶯搖搖頭,轉向法空“大師不想得罪朝廷殺我,便找個人來殺我?”
法空笑眯眯的道“慈恩大師也是一片公心,為天下萬民之安危,除掉李少主你是最好的。”
慈恩和尚緊盯著李鶯,仿佛一隻老鷹緊盯著兔子,隨時要撲過來。
李鶯心中警兆不停催促她遠離,趕緊逃走,身上汗毛豎起,後背泛寒氣。
她麵若無事的輕笑“我身為朝廷綠衣司的副司正,投效朝廷,好像就不是為了百姓一般。”
法空搖搖頭“不管怎麼說,你們魔宗確實是一大威脅,不得不防。”
“所以就要殺光我們魔宗弟子?”李鶯失笑道“按你們這般想法,那就該滅儘天下武林中人,天下就太平了。”
法空看向慈恩和尚“大師,這李少主武功進境一日千裡,真不知將來會到何等地步,不得不防啊。”
他看似在不停的拱火,誘慈恩和尚出手。
慈恩和尚一直緊盯著李鶯,滿臉殺氣,隨時要出手一般,聽到這話,目光越發淩厲,死死盯著李鶯。
李鶯笑吟吟的,嘴上卻毫不留情的諷刺“這便是你們佛門高僧的行事?代替朝廷斷人生死?”
法空搖頭失笑“李少主,怕啦?”
李鶯沒好氣的道“我怕什麼?一聲吆喝,南司高手都會過來,這裡是神京,不是大雪山!”
她看向慈恩和尚,哼一聲道“大師,你要殺我?”
“阿彌陀佛。”慈恩和尚緩緩宣一聲佛號“貧僧……”
“彆說廢話,就說我犯了哪一條罪狀!”李鶯道“我身為副司正,便是有罪,朝廷要捉拿我,也要先經過皇上的禦批,否則,任何人無權拿我。”
慈恩和尚沉聲道“貧僧……”
李鶯哼道“彆說大師你隻是一個白衣之身,便是法空大師身為法尊,也無權殺我。”
“李少主,我何必殺你?”法空笑嗬嗬的道“那麼多人盯著你呐,也不用我多管閒事。”
“算你識趣,”李鶯斜睨他一眼,又看向慈恩和尚“大師你也最好也彆多管閒事!”
法空笑道“李少主你再強,能強得過皇上嘛,皇上可是大乾第一高手,殺你如探囊取物。”
李鶯哼一聲,朝慈恩和尚探出左手“大師,把那舍利拿來!”
慈恩和尚一怔。
李鶯沒好氣的道“恩將仇報,我寧肯把舍利拋到河裡,也不給伱這種白眼狼!”
慈恩和尚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李鶯哼道“怎麼,想要翻臉不認人?還是想硬搶硬奪?我看你想殺我是假,想搶這顆舍利為真!”
“你……”慈恩和尚臉色頓時漲紅。
萬萬沒想到這李鶯如此的奸詐,竟然反咬一口。
如果自己真動手殺她,恐怕天下人都以為自己是為了搶師祖的舍利而殺她。
早知道就不收師祖的舍利了。
可是……
師祖的舍利怎麼可能不收歸寺內、迎回寺內?
所以,隻要她身上有師祖這顆舍利,自己隻要殺她,那便是為了搶舍利而殺人。
他隨後臉色又變,比先前更加難看。
自己無所謂名聲,不管彆人怎麼誤會,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即使擔著罵名也要殺了她。
伏魔寺受到罵名也無所謂,總有明眼之人知道自己及伏魔寺的偉大。
可是,這李鶯的身份不同,不是一般人,而是朝廷綠衣司的副司正。
自己一旦擔了這罪名,殺一個綠衣司副司正搶劫舍利,罪名可就大了。
到時候,不僅自己要受到朝廷的追殺,恐怕伏魔寺也要受連累。
為了黎民百姓,天下蒼生,擔一下罵名倒無所謂,可是舍自己性命還有寺內同門的性命,那便不值了。
他心思流轉,權衡利弊,最終下定了決心,緩緩道“李少主,海山師祖的舍利,是要迎還寺內的,還望李少主成全!”
李鶯發出一聲冷笑。
慈恩和尚道“李少主既然是朝廷的高官,貧僧自然是敬重的。”
李鶯感應到他的殺氣迅速收斂,心靈的警兆解除,汗毛也平伏下去,背後也不再冒寒氣。
她知道自己這一關是過去了,就是不知道慈恩和尚現在不想殺自己,將來會不會改變主意。
所以還是要拚命練功才好,不能把命運掌握在彆人手上,不想再受這一次的滋味了!
她心下發狠,臉上卻發出冷笑“大和尚你是想明白了,不想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