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鈞沉默不語。
彆人沉默壓抑的時候,他激昂,彆人激昂的時候,他反而沉默不語。
宋圓圓擔心的看向他。
幾個長老也麵色沉重,沒有說話。
周圍弟子們沸反盈天,憤怒洶湧,不可自遏。
自從冷飛瓊以來,天海劍派弟子們越來越自視極高,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宗。
其他宗門不過是螻蟻。
魔宗六道也是如此。
而如今,先是魔宗六道冒犯,竟然要攻擊海天崖,再是神武府的鎮壓。
他們先是被廢了一批,又被殺了一批,從沒想過的挫折讓他們憤怒欲狂。
朱霓便成了他們憤怒的宣泄口。
覺得殺了朱霓,便洗刷了他們的恥辱,也能消除了最大的威脅。
眾人怒吼不絕,聲音越來越響。
他們吼得越是響亮,越顯出趙千鈞與幾位長老的沉默來,狂熱的眾弟子發現了異樣。
趙千鈞輕咳兩聲“天佑我天海劍派,犧牲的弟子重新活過來,你們辛苦了,是我們天海劍派的功臣,先回去好好休養,莫要傷了根本。”
一百二十個青年高手紛紛抱拳應是。
他們隻覺得自己身體裡充滿了無窮的力量與勃勃的生機,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
至於說殺朱霓。
他們對朱霓當然有恨意,可是朱霓與林飛揚是一對兒,而林飛揚是法空大師的侍從。
從這一方麵說,不看僧麵看佛麵,終究還是要有所顧忌的,不能亂來。
他們沒發現自己的異樣。
沒有發現,自己的殺身之仇竟然因為顧忌法空而拋到一邊,全然沒有該有的憤怒與殺意。
一百二十個青年高手緩緩離開,還有一些弟子不放心他們,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其他弟子們還圍在練武場,練在趙千鈞身邊,眼巴巴的盯著趙千鈞,盼望趙千鈞對朱霓發出必殺令。
趙千鈞輕咳兩聲道“如此大喜事,不能不慶賀一下,今晚我們開流水席,慶賀他們死而複生,同時也掃一掃這幾天的晦氣!”
“是。”一個長老抱拳沉聲道“我下去開始準備,要大家都忙起來。”
“有勞李長老。”趙千鈞重重點頭“儘量熱鬨一點兒,彆嫌費事兒與浪費!”
“是。”李長老肅然點頭,扭頭掃視人群,一口氣點出三十幾個人,讓他們各帶十個人隨自己來。
練武場上走一小半人。
而被點出的三十幾人,都是剛才吼得最大聲的。
他們一走,練武場上的人們不複那般狂躁。
趙千鈞道“想要報仇,那就好好練功,現在看,我們的劍法與修為還是不夠強,不能橫掃一切,想要所向披靡天下無敵,唯有苦練,拚命的練,練起來吧!”
他說著說著,神情再次激昂,聲音充滿了熱情與渴望。
“……是。”眾人情不自禁的轟然大喊。
趙千鈞擺擺手,轉身往掌門大殿而去,臨走之際給幾位長老使了個眼色。
眾長老跟著他一起進入掌門大殿,分彆落座之後,宋圓圓端茶上來,然後退出了大殿。
趙千鈞輕啜一口茶,放下雪瓷茶盞歎一口氣“諸位長老,說說吧,該怎麼辦?”
“報仇唄。”一個老者沉聲道。
另一個老者放下茶盞,沉聲道“胡鬨!”
“寧師兄,難道我們不報仇?”那老者沒好氣的道“就問我們的弟子答應不答應!”
“那便要想想報仇的結果。”
“什麼結果?”
“朱霓如果死了,林飛揚會瘋狂的報複。”
“哼,林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