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天京城後,一直往南而去。
“師兄,這是要做什麼?”寧真真笑問。
她覺得自己宛如身體沒了重量,飄飄如仙,而速度卻奇快絕倫,遠勝自己數倍。
這般奇速之下,情緒不自覺的高漲起來,激昂起來。
原本的壓抑好像消散了一些。
法空:“我們出去轉一轉,散散心。”
“散心?”
“嗯,你一直呆在玉蝶宗,時間太久,而且修煉的時間太久,太過緊繃了。”法空搖頭道:“需得鬆一鬆。”
寧真真想了想,點點頭。
她也隱隱覺得自己的心境有點兒不太對,變得太過枯寂,這是有違慧心通明的要義。
慧心通明是要冷靜,而不是枯寂,在冷靜之中還要保持活潑鬆馳,而不是緊繃。
可明知道不妥當,卻找不到彆的辦法。
畢竟責任在肩,容不得一點兒鬆懈,一旦出錯就可能導致玉蝶宗重大損失。
法空道:“把玉蝶宗拋開,放心吧,她們暫時不要緊。”
“……好。”寧真真笑著點頭。
有法空這句話,她就徹底放下心,然後打量著周圍的風光,花樹迅速掠過身邊,山峰漸漸逼近,然後又迅速的翻過。
一座座山從腳下掠過,一條條河也從腳下掠過。
她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但感覺已經遠離天京,越來越遙遠。
隨著距離的遙遠,她覺得與玉蝶宗的瓜葛好像在變澹,心中的石頭也在消散。
法空一直不停,一直奔行,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如果不是有罡氣護體,她覺得自己應該會被凍僵了。
最終兩人停在一座山崖之巔,俯看著對麵茫茫的大海,海天一色。
海浪拍擊下麵的岩石,嘩嘩作響,海鷗在海麵上長鳴。
海水起起伏伏,仿佛天地都在晃動。
寧真真與法空並肩坐在巨石上,看著海麵,看著遠處的群峰,隻覺心情暢快。
寧真真扭頭笑道:“師兄,我們是不是跑得太遠了?”
“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法空笑道:“正好縱穿大半個大永疆域。”
寧真真感慨道:“還真沒來過這裡,如果不是師兄你,我恐怕這一生不會來這裡。”
這裡距離玉蝶宗太遠,距離天京太遠,近乎不可能跑到這裡來。
法空道:“我也隻是隨便跑,按照一個方向,跑到大地的儘頭便是海洋。”
兩人坐在山崖上說著閒話。
寧真真說一些平時的瑣事,做宗主處理的一些事,還有與神劍峰及各宗的爭鋒及人情往來。
寧真真感慨道:“做一個宗主確實太難,尤其是玉蝶宗這樣的宗主。”
法空道:“人情往來太多。”
寧真真輕頷首:“在明月庵還好,關係簡單,隻有朝廷與大雪山各宗,與其他各宗不必有瓜葛,平平澹澹,可玉蝶宗不同。”
法空道:“玉蝶宗其實也可以冷澹一些的,沒必要太過維護那些關係。”
寧真真緩緩道:“通過這一次的事之後,才發現曆代宗主做岔了,其實沒必要八麵玲瓏,八麵玲瓏其實是沒用的。”
再八麵玲瓏,到了生死關頭,還是指望不上彆人,還是要靠自己。
而與各個嫁人的弟子的關係維持,不需要太過緊密,澹而不絕即可。
隻要玉蝶宗強大了,弟子們自然依附,向心更強,不愁她們會拋棄娘家,違逆玉蝶宗的命令。
法空笑道:“對,你們玉蝶宗弟子是溫柔賢惠,可身為玉蝶宗本身則要高冷一些,離世俗遠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