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暢想那時的生活。
到那個時候,自己不必這般辛苦,既要看周圍人的生死安危,也不必理會天下的穩定。
自己儘可以自由自在,或與獨孤夏晴遊覽天下,或與許誌堅把酒言歡。
到時候許誌堅也不會這般忙碌。
還有寧真真與李鶯。
李鶯與自己的關係也沒必要這般緊張,既不舍得這段情誼,又要小心翼翼的防備自己。
還有寧真真,也能解脫,不必留在大永,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自由如魚兒。
他嘴角含笑,慢慢又收斂。
現在卻是沒辦法實現,還是要大雲消停下來。
一步一步讓大雲消停下來,而不是強力鎮壓,委實不易。
從鎮龍淵再到今天,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不斷的修正,才走到這一步。
如果胡烈元真不答應,自己還真沒什麼辦法,不刺殺皇帝是自己的原則與底線。
一旦破了這原則與底線,自己將永無寧日,總不能躲到人煙偏僻之地吧?
自己長生不死可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他的目光一直在胡烈元身上,看著胡烈元進入大殿,坐回龍桉,重新拿起奏折批閱,全神貫注投入其中。
時間慢慢流逝,一本又一本的奏折被他批閱,最終積累到了高高的三大摞。
旁邊的內侍不時的將奏折搬過去,再將批閱完的搬走,來來去去輕手輕腳,卻不停歇。
法空感慨。
胡烈元顯然是有過目不忘之能,閱讀速度驚人,而且思維如電,反應速度更快。
批閱奏折的速度奇快,一眨眼便是一本,在這個過程中,他還要寫上幾個或者幾十個字。
運筆如走龍蛇,字寫得既快又好,清晰明白。
法空甚至還看他所批閱的奏折內容,有的是重要大事,有的則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他都認真的批閱。
法空搖搖頭。
他這個皇帝當得確實挺累,不過下麵的臣子恐怕也不那麼容易當。
有著如此充沛的精力,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批閱奏折如此之迅速,哪一個臣子能偷懶?
聰明人往往見不得笨人,胡烈元能做到這般,那些做不到的往往會被他瞧不起,會被他訓斥。
當他的臣子一定是很累的。
也難怪他的權勢沒人能分去,委實是天賦絕頂,是最適合當皇帝的那個。
法空想了想大雲的幾個皇子,沒有一個具備胡烈元的天賦,龍生九子,皆不是龍。
他靜靜的觀察了胡烈元半天時間,看他的一舉一動,分析胡烈元的心境。
胡烈元的神情陰沉,隨著奏折的慢慢減少,神情越發的陰沉,好像隨時要爆發。
他身邊的內侍們卻沒有小心翼翼,已然習以為常,隻是放輕手腳,免得驚擾了他。
法空凝神看向胡烈元的心境,發現他是怒氣不爭。
胡烈元惱怒之極。
這些大臣們又偷懶,在湖弄自己。
自己尚在皇位,他們就敢這般湖弄,如果換了新的皇子,那能被湖弄成什麼樣子?
這些大臣們個個奸滑如鬼,一刻都不能停歇敲打,否則不知能把大雲弄成什麼樣子!
他心中洶湧,臉色越發平靜。
法空感慨的搖搖頭,皇帝確實不容易當,最是疑心,一旦疑心則難安寧,無形的壓力一直籠罩在身上。
如果不是修為高深,身體早就發生病變了。
除非那些天賦異稟的,身體格外壯實不會被心緒影響,在皇帝位子上方能得享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