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門前。
兩個渾身是血,甲胄已經破爛不堪的士兵,相互攙扶著踉蹌走來,越靠近大門,口中的哀嚎之聲便越大。
“站住,什麼人?”
營中負責警戒的士兵趕上前來,沉聲質問道。
“我們,我們是重甲營的,昨天被打散了,這位兄弟又傷勢嚴重,我們可是用儘了吃奶的力氣,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在山林中兜兜轉轉了大半天,這才遇到外麵找人弟兄,隻得了大營的方向,快,快帶我們去療傷啊!”
一名塌肩弓背,臉上滿是灰塵的士兵,攙扶著另一名眼睛纏著繃帶。身上多處槍傷雖已經過包紮,但是依舊還在滲血的士兵,央求著對前來的士兵說道。
那負責值守的士兵見兩人穿著沒有問題,傷勢也不是作假,立即從身後點出兩名士兵,吩咐道:“馬上送他們去傷兵營,從速治療!”
“是!”
兩名士兵應了一聲,隨即上前攙扶著傷員走入大營。
大營內燈火通明,在各處值守的士兵人皆縞素,一絲不苟的站的筆直,絲毫沒有敗軍之相,甚至全然看不出一點狼狽。
那傷勢較輕的傷員環視周圍,不禁對攙扶著自己的士兵問道:“這些人,怎麼看起來氣勢不一樣啊?”
“這些是衛副將從山外緊急調來的五萬大軍,和咱們這些兵敗之師當然不一樣了。”
那士兵搖了搖頭,無奈歎道。
傷員隨即又問道:“那他們怎麼全都帶著孝啊?誰死了?”
士兵聞言,不禁詫異道:“怎麼,你們還不知道?二少爺呼延嘯雨,被齊康長殺了!”
“不能吧?昨天我在陣前,親眼看到二少爺和齊康長率兵突圍了啊?”
傷員淡然反問道。
士兵聞言,一臉恍然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原來如此,你們剛回來,還不知道少將軍下達的消息,那個穿著雁翎甲的豬頭根本就不是二少爺,而是咱們此次兵敗的罪魁禍首,鬼無危假扮的!這裡麵都是局,是寧衝向咱們大將軍複仇的局!”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你不說我都沒想到,那個寧衝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傷員淡然應道。
士兵當即正色道:“那可是玉麵將軍,百戰百勝的軍中神話,你當他是什麼濫竽充數的草包嗎?”
傷員搖了搖頭,輕聲歎道:“那倒不至於,我隻是以為寧衝不過就是個動輒就被氣吐血的死心眼兒,小氣鬼,沒想到他能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咳,咳咳……”
那雙眼纏著繃帶的傷員忽然一陣咳嗽,有些急促的說道:“你們先彆聊了,敢不敢先帶我去療傷?等我的血止住了,陪你們聊個通宵都行!”
幾人聞言隻得停止閒聊,加快腳步,不消片刻便趕到了傷兵營中。
“前麵就是軍醫治傷的營房,你們處理好傷口後,就去後麵的傷兵營中好生歇著,我們這些沒受傷的人還得繼續巡邏,就不能陪你們閒聊了!”
兩名士兵將傷員送到營房門前,便揮手作彆,轉身離去。
隨著士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那蒙著雙眼的傷員連忙訓斥道:“就你話多!萬一暴露了身份,這一夜不就白忙活了?”
另一人則淡然笑道:“隨口調侃而已,他們又不知道寧衝現在是副什麼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