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江公子!”白飛霜叫著,嗓音中帶了一種想引起注意的嫵媚。
江晨回神,應道“我聽著呢!”
他見白飛霜不知何時雙手捧著一顆珠子,遞到自己麵前。
“這珠子乾嘛用的,要送給我嗎?”
白飛霜白皙的麵頰泛起一團嫣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江公子說笑了,這就是救了我性命的避塵珠啊!”
“哦,你就是用這東西從那麼多蟲子裡麵逃出來的?”江晨接過珠子,湊在眼前對著月光看了幾眼,“看不出有什麼特彆的嘛!”
他吹了吹灰,作勢要往嘴裡咬。
“住、住口!”白飛霜驚得臉色都白了,“這珠子不能咬!”
“輕輕磕一下也不行?”
“磕不得,磕不得啊!”
“好吧!”江晨把玩著珠子,在手中顛了顛,白飛霜的心情也隨著他的動作上下起伏,“還挺沉!鐵做的吧?”
白飛霜乾笑“是墨羽靈石,隻不過因為耗空了靈力,所以變得很重。”
見她緊張的模樣,江晨也不再逗她,將珠子拋還。
白飛霜手忙腳亂地接住,用衣袖擦了又擦。
江晨道“按你的說法,宋楓棄你於危難之中,應該是他虧欠伱才對,為什麼反倒要殺你呢?”
“宋楓是個道貌岸然、心胸狹窄的偽君子。”白飛霜沉聲道,“而且他的作為嚴重違反了獵團規矩,倘若被大團長知道這事,他會名聲掃地,百夫長的職位也肯定保不住了。所以他一定會殺我滅口!”
“我明白了。”江晨生出一絲感慨。宋楓現在的境況,跟當日的景峰十分相似,所以江晨也十分能理解白飛霜的心情。
“江公子……真的明白了?”白飛霜十分懷疑江晨在敷衍自己。
“嗯,隻要你乖乖待在屋裡不亂跑,我保證宋楓那廝傷不了你一根毫毛!”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
江晨眉毛一挑,麵上浮現玩味的笑容“白姑娘,我們隻是一麵之交,你不會想讓我幫你殺掉宋楓吧?”
白飛霜嚅嚅諾諾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夜深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白飛霜低下眉眼,臉色數度變幻,輕輕點頭“好。”
江晨望著白飛霜離去的背影,蹙眉思索。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白飛霜的言語不儘不實,好像隱瞞了很多秘密。
遠處傳來一陣刀斧砍伐聲,吸引了江晨的注意力。
江晨往那邊走了一段路,就看見宋楓站在遠處的一根高枝上,雙臂揮擺,好像在向下方的人比劃什麼。
江晨心中好奇,再靠近幾步,看見一群獵手在宋楓的指揮下砍樹,揮汗如雨,氣喘籲籲。
江晨第一時間就懷疑,這群人莫非在樹林裡發現了什麼寶貝,所以砍樹挖寶?
他不動聲色地在旁邊觀察了半晌,漸漸地,一陣困意襲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嗬欠一個接一個。
太慢了!這些獵手砍了半天,也隻砍倒了十幾棵樹,清出了一小片空地,也沒有挖寶,而是繼續往外砍樹。
江晨看得枯燥乏味,眼皮越來越沉重,看著東方快要破曉,決定回去睡個回籠覺。
回到木屋前,他意外地看見一個清秀的少女坐在屋外,雙臂抱著膝蓋,埋著頭打瞌睡。
江晨上前喚了一聲“怎麼一個人在外麵睡覺?不怕著涼嗎?”
少女迷迷糊糊地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嘟噥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等你好久了。”
江晨疑惑地道“等我做什麼?”
“咱們不是約好了嗎?今晚子時三刻,你殺了那個矮子,就找個安靜的地方,不見不散!你該不會忘了吧?”少女一臉嗔怨。
江晨撓了撓後腦勺“我當然沒忘,可是……”
可是那個約定,明明是昨天的事情啊?已經過去了吧?
難道我記錯了日子?不對不對……
“你既然沒忘,為什麼讓我一個人等這麼久?你是不是故意晾著我?”少女撇了撇嘴,幽怨又委屈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
“我沒有。”江晨連忙擺手,“不過……”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有事耽誤了。”少女找到了理由,臉上露出笑容,站起身來,朝他伸出手掌,“我不怪你。走吧,我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
看著伸到眼前的那隻玉白的纖手,江晨遲疑了。
到底是我睡迷糊了,還是她睡迷糊了?
我就算是記錯了日子,總不會把人也記錯吧?
雖然蘇芸清罵我濫情,但我跟林曦、高晴雪、雲素、張雨亭她們,好歹也是有跡可循的。眼前這個又是怎麼回事,我跟她之間……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少女晃了晃手掌,催促道“走啊,愣著做什麼?”
江晨猶豫了片刻,沒有去握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杜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
“嗯?哪裡弄錯了?”少女皺起秀氣的眉毛,滿臉迷惑不解。
“你說的那個約定,是在昨天晚上吧?”
少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昨天?不是今天晚上嗎?”
“而且,和我約定的那個人,也不是你吧?”
少女仰起頭,眼神哀怨得令人心碎,瞪著江晨道“不是我又是誰?你不想見我,就直說好了,何必編造這些謊話!”
江晨被這種眼神看得極不自在,絞儘腦汁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跟她之間的確清清白白,才硬起心腸道“跟我約定的人,明明是蘇姑娘才對。”
少女眼眶泛紅“我不就是蘇芸清嗎?你為了避開我,連我這個人都要裝作不認識嗎?”
江晨一愣,奇怪地道“杜姑娘,你是杜鵑啊!你怎麼會是蘇芸清?”
杜鵑如遭雷擊,眼神一陣恍惚,捂住了額頭,麵露痛苦之色“我是杜鵑?我不是蘇芸清嗎?我……我到底是哪個……”
“杜姑娘,你沒事吧?”江晨關切地伸手去摸她額頭,杜鵑卻無比惶恐,顫抖著往後退。
“你,你彆過來!”
杜鵑慌亂地轉身,像受驚兔子似的,一溜煙地竄進了木屋中。
她衝進自己的房間,鑽入被窩,把腦袋緊緊捂在被子裡,身子不住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