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隊長推開病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緊。
張霞頭發如亂麻般披散著,狼狽地坐在地上,嘴角掛著一絲刺目的血跡,眼神中彌漫著絕望與無助,仿佛深陷無儘黑暗。她的衣物也淩亂不堪,扣子鬆鬆垮垮,衣角皺皺巴巴。地上,物品被翻得七零八落,書本、衣物、生活用品散落一地,一片狼藉,與他之前見到的整潔病房形成了天壤之彆。
“張霞,你這是怎麼了?”黃隊長心急如焚,一個箭步衝過去,手中的花和營養品被隨手扔在一旁,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張霞,讓她坐在病床上,聲音裡滿是關切與憤怒交織的複雜情緒。
“黃隊長,我沒事,剛才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張霞眼神閃躲,強裝鎮定,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隨後打開抽屜,拿出一個蘋果。“黃隊長,我去給你洗個蘋果,您先坐一會兒。”她試圖用這看似平常的舉動掩蓋剛剛發生的一切,說完便匆匆下床,朝著洗手盆走去。
然而,黃隊長的目光緊緊鎖住張霞臉上的新傷,那紅腫青紫的痕跡,怎麼看都不像是簡單摔跤能造成的。他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追問道:“張霞,你臉上的傷是新傷,不可能是摔跤造成的,你告訴我,這究竟怎麼回事?”
“真的沒事兒,自己磕到的。”張霞心頭一慌,連忙用頭發遮擋臉上的傷,對著黃隊長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黃隊長不是輕易能被糊弄的人,他瞬間想起剛進電梯時遇到的黃誌友母子,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是黃誌友那個王八蛋乾的是吧?”他冷冷地盯著張霞,聲音裡透著寒意。
張霞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震,連忙搖頭否認:“這和他沒有關係,黃隊長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會兒我出院之後,我請您吃飯,好不好。”
“我沒心思吃什麼飯,你回答我,黃誌友把你的物品翻成這樣,他是在找什麼東西?”黃隊長不依不饒,目光掃向淩亂的櫃子。
“他沒有找什麼東西呀,是我翻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哎呀,黃隊長您彆瞎想啦。”張霞滿心擔憂,她害怕黃隊長會因自己的事衝動行事,畢竟這是自家的糟心事,不想再麻煩這位恩人。
黃隊長熟知黃誌友的德行,他再次看向櫃子,心中有了答案,脫口而出:“他是不是把你的項鏈搶走了?”
張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拚命搖頭:“沒有啊,我項鏈還在……”
“那你拿出來給我看。”
“這……我……”張霞支支吾吾,眼神飄忽不定。
黃隊長見狀,拳頭不自覺地握緊,關節泛白,憤怒在心底翻湧:“你等著我,我現在就去教訓那個王八蛋。”
說完,他“砰”地一聲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張霞望著黃隊長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她深知黃誌友的惡劣,也擔心黃隊長會因自己被連累,要是黃隊長真動手打了黃誌友,麵臨處分,那自己可就罪過大了。她心急如焚,在櫃子裡瘋狂翻找手機,手忙腳亂中碰倒了不少東西。終於,她拿起手機,撥通了葉默的電話。
“喂,是……是葉隊長嗎,我是張霞。”張霞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張霞,出什麼事兒了嗎?”葉默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葉隊長,出事了,黃誌友來醫院搶走了我的金項鏈,黃隊長衝上去找他麻煩去了,我擔心……我擔心出事。”
“什麼,你說黃誌友搶了你的金項鏈?”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黃隊長,我怕他……”
“你放心,黃隊是刀槍裡滾出來的,黃誌友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然而,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張霞心急如焚,顧不上身上的傷痛,直接從病房裡衝了出去。剛到外麵,就被護士攔住:“張霞,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這個不重要,我現在要去找黃隊長。”張霞試圖掙脫護士的阻攔。
“不行,你現在不能離開住院部,還有,之前不是你丈夫和婆婆去看你了嗎,你怎麼傷成這……”護士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立刻喊來其他同事,要給張霞檢查傷口。
另一邊,黃隊長怒氣衝衝地衝到醫院門口。此時正值醫院人流量的高峰時段,門口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人群熙熙攘攘,車輛在通道上緩慢挪動,汽車喇叭聲、人們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黃隊長目光如炬,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尋著黃誌友和梁紅梅的身影。
突然,他瞥見了不遠處那輛熟悉的破舊摩托車,黃誌友正跨坐在車上,梁紅梅坐在後座,兩人正準備發動車子離開。黃隊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躥到了頂點,他大步流星地朝著摩托車衝過去。
“黃誌友!”黃隊長一聲怒吼,聲音如同平地炸響的驚雷,瞬間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黃誌友和梁紅梅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轉頭看到氣勢洶洶的黃隊長,兩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慌亂起來。黃誌友下意識地握緊了摩托車的車把,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又強裝鎮定,梗著脖子說道:“你想乾嘛?”
黃隊長幾步上前,一把揪住黃誌友的衣領,將他從摩托車上拽了下來,怒吼道:“你個混蛋,在醫院裡都敢對你老婆動手,還搶她的項鏈,你還有沒有人性?”
黃誌友試圖掙紮,但黃隊長的手像鐵鉗一般,他根本掙脫不開,隻能一邊扭動身體,一邊叫嚷著:“你放開我!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憑什麼插手?”
梁紅梅見狀,也從摩托車上跳下來,上前拉扯黃隊長,嘴裡罵罵咧咧道:“你這個警察怎麼回事?欺負我們老百姓啊!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管。”
黃隊長瞪了梁紅梅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厭惡,他用力甩開梁紅梅的手,繼續對黃誌友說道:“把項鏈交出來,然後跟我回醫院向張霞道歉。”
黃誌友聽到這話,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冷笑一聲:“道歉?我憑什麼道歉?那項鏈本來就是我老婆的,我拿自己老婆的東西天經地義。”
黃隊長氣得渾身發抖,他揚起拳頭,作勢要打黃誌友:“你妻子住院你不聞不問,要出院了,你卻過來打人家一頓,把屬於她的金項鏈搶走了,你還是不是人?”
就在這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這男的怎麼這樣啊,在醫院還欺負老婆。”
“就是,警察同誌做得對,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黃誌友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愈發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心中的惡念也愈發膨脹。突然,他趁著黃隊長分神的瞬間,猛地掙脫了黃隊長的手,從腰間抽出一把折疊刀,朝著黃隊長揮舞過去:“你他媽的,讓你多管閒事。”
黃隊長眼神一凜,迅速側身躲開了黃誌友的攻擊。他心中暗自警惕,沒想到黃誌友竟然如此瘋狂,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敢持刀行凶。黃隊長一邊盯著黃誌友手中的刀,一邊慢慢後退,尋找著合適的時機製服他。
而此時,張霞在護士們的阻攔下,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她們的拉扯,匆匆朝著醫院門口趕來。當她看到黃誌友拿著刀對著黃隊長時,嚇得臉色慘白,大聲喊道:“黃隊長,小心!”
黃隊長聽到張霞的呼喊,轉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靠近。
就在這一瞬間,黃誌友瞅準機會,再次揮舞著刀朝著黃隊長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