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霞伸出手,穩穩地接住項鏈,刹那間,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這條項鏈雖說來自騙子周政,但在她艱難的生活中,卻是她身上唯一一件較為值錢的東西。
她一直心心念念著打官司爭奪撫養權,而這根項鏈,是她計劃中典當換錢,支撐自己爭取孩子撫養權的重要依靠,如今失而複得,心中百感交集,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心中翻湧。
黃隊長看著張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心疼,輕聲說道:“張霞,你先回醫院,讓醫生好好檢查一下你的傷勢。這裡交給我處理。”
張霞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心裡明白,此刻不能再給黃隊長增添麻煩,自己的事情已經讓黃隊長操心太多。在眾人的注視下,張霞轉身朝著醫院走去,每一步都顯得無比沉重,仿佛腳上綁著千斤重擔,那是身體的傷痛與內心的疲憊共同作用的結果。
黃隊長押著黃誌友,步伐堅定地朝著醫院的警務室走去。
一進入警務室,其他的輔警人員看到黃隊長押著鬨事者進來,立馬上前協助。
他們訓練有素,迅速地幫助黃隊長將黃誌友控製在座位上,防止他再次做出過激行為。
見到黃誌友終於老實了一些,黃隊長這才深吸一口氣,嚴肅地對黃誌友說:“你今天的行為已經嚴重涉嫌違法犯罪,依照法律,我完全可以現在就把你帶回警局,讓你接受法律的製裁。但看在張霞的份上,看在她還念著你們夫妻情分,為孩子著想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就去醫院,當著張霞的麵,誠心誠意地向她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再對她動手,不再搶奪她的財物。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欺負她,法律的嚴懲可不會像今天這樣輕易放過你。”
黃誌友低著頭,咬著牙,心中滿是不甘,那緊握的拳頭顯示出他內心的掙紮。
但在黃隊長強大的威懾力下,又不敢違抗黃隊長的命令。沉默了許久,仿佛經過了漫長的思想鬥爭,他才低聲說道:“我去道歉。”
就這樣,黃隊長再次押著黃誌友,朝著張霞所在的病房走去。
而此時,醫院的護士們已經仔細地為張霞檢查完了傷口,正有條不紊地為她進行簡單的包紮。護士們輕柔地處理著傷口,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專業與關懷。
看到黃隊長帶著黃誌友進來,張霞原本已經稍稍平複的心情瞬間又緊張起來,身體微微一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恐懼,那是對黃誌友的深深懼怕,過往的傷痛記憶在這一刻被瞬間喚醒。
黃隊長見狀,輕聲安慰道:“張霞,彆怕,有我在。讓他給你道歉。”
黃誌友站在張霞麵前,頭低得幾乎要貼到胸口,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顯得無比狼狽。他聲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叫:“對不起。”
張霞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無比熟悉,一起生活過多年,如今卻又變得無比陌生的男人,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她心中五味雜陳,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那搖頭的動作裡,滿是失望與無奈。
黃隊長看著這一幕,心中同樣不是滋味,五味雜陳。
他深深知道,張霞心中所遭受的傷痛,豈是這簡單的一句道歉就能撫平的。
那是多年來在婚姻中遭受的種種委屈、暴力與不公積累而成的創傷。
但他也衷心希望,通過這次事件,黃誌友能夠真正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內心深處改過自新,以後不要再給張霞帶來任何麻煩,能夠給張霞一個安穩、平靜的生活,讓她能在未來的日子裡慢慢走出傷痛。
很快,黃誌友道完歉後,被輔警人員帶到了附近派出所。
黃隊長看著黃誌友離去的背影,心中其實很想狠狠教訓這家夥一頓,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
但一想到張霞,想到她為孩子考慮的那份苦心,想到她不想把事情鬨大,影響孩子成長的擔憂,黃隊長最終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將這份衝動壓了下去。
黃誌友走後,病房裡隻剩下黃隊長和張霞。
黃隊長看著張霞,眼神中滿是關切,緩緩說道:“張霞,這件事如果我追究起來,黃誌友將可能麵臨牢獄之災,加上他有前科,依照法律規定,少說也要判一兩年。”
聽到這句話,張霞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然,伸手攔住了黃隊長:“彆……黃隊長,他們畢竟是孩子的家人,我不想把事情鬨得太大,他要是進去了,我的兩個孩子怎麼辦?他們還那麼小,不能沒有父親。”
她的聲音微弱,帶著一絲疲憊,那是曆經生活磨難後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