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霞微微猶豫了一下,內心似有兩隻無形的手在拉扯。
她一方麵對黃隊長的關心與保護滿懷感激,黃隊長自始至終都像一座堅實的靠山,給予她安全感,讓她在這艱難的處境中感受到溫暖。
另一方麵,她又滿心擔憂,害怕自己這複雜棘手的事情會給黃隊長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黃誌友母子的凶狠與不擇手段她再清楚不過,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黃隊長陷入危險之中。可一想到黃誌友之前那些令人發指的行徑,毆打、搶奪,甚至持刀相向,她的身體就忍不住微微顫抖,心中湧起一陣恐懼。
在這兩難的抉擇中掙紮了片刻,她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依賴說道:“那就麻煩黃隊長了,有您在,我心裡踏實些。”
那語氣仿佛是在黑暗中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車子繼續在城市的街道上平穩前行,街邊的樹木像一幅幅流動的畫卷快速向後退去。
很快,便抵達了張霞租住的小區。
黃隊長熟練地將車停穩後,轉過頭,目光溫和而關切地看著張霞,認真地說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後天早上我來接你。要是這期間黃誌友再聯係你,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哪怕隻是一點點讓你覺得不安的細節,都立刻給我打電話,千萬彆猶豫。”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在向張霞承諾,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為她保駕護航。
張霞輕聲應了一聲,推開車門,緩緩下了車。
她站在小區門口,看著黃隊長的車緩緩駛離,車尾氣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痕跡。
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黃隊長熱心幫助的感激,又有對即將到來的與黃誌友談判的忐忑,還有對未來生活不確定性的迷茫。
那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交織,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回到出租屋,狹小的房間裡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張霞走進廚房,簡單地拿出一些食材,準備做頓晚飯。
她熟練地淘米下鍋,切了點青菜,然而,黃誌友的那個電話始終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她心頭,讓她心情沉重,食欲全無。她機械地翻炒著青菜,眼神卻有些空洞,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兩天後的會麵,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時光匆匆,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周三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像細碎的金子灑在張霞的臉上。
她早早地從睡夢中醒來,陽光照在她略顯疲憊的臉上。她坐在床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心中感慨萬千。
她深知今天的會麵至關重要,關乎著她能否徹底擺脫這段痛苦的婚姻。
於是,她起身來到鏡子前,精心地收拾了一番。
她仔細地梳理著頭發,將每一縷發絲都整理得服服帖帖,然後穿上了一件乾淨整潔的外套,這件外套雖然款式簡單,但穿在她身上卻顯得格外得體,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就在這時,清脆的門鈴響起,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響亮。
張霞快步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然後打開門。
隻見黃隊長穿著一身便裝站在門口,上身是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下身搭配著一條深色的休閒褲,顯得乾練又精神。他的神色關切,眼神中透露出對張霞的擔憂與關心。
“黃隊長,您來得真早。”張霞擠出一絲微笑說道,那微笑中帶著一絲緊張與感激。
“嗯,怕路上堵車耽誤時間。”黃隊長回應道,眼神在張霞身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看到她眼神中雖然帶著一絲緊張,但整體狀態還算不錯後,才微微放心地轉身走向車子。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起初有些沉悶,張霞為了緩解緊張,主動問起了關於黃隊長的一些個人事情。
“對了黃隊長,您孩子多大了,在哪所學校上學呀?”張霞輕聲問道,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
聽到這句話,黃隊長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微笑道:“我沒有孩子,我到現在,都還沒結婚呢。”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自嘲。
此言一出,張霞頓時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黃隊長您條件這麼好,怎麼不成家呀?”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我以前乾緝毒警的,工作危險係數高,經常要麵對各種窮凶極惡的毒販,怕連累家人,就一直沒有結婚。等任務完成之後,都已經三十五了。這兩年領導和親戚也到處給我相親,要不就是人家嫌棄我年齡太大,生活圈子又太危險,要不就是我覺得兩人不合適,兜兜轉轉,我都三十七歲了。”
黃隊長一邊開著車,一邊平靜地講述著自己的經曆,語氣中雖然平淡,但卻難掩這些年的滄桑與無奈。
聽到黃隊長把自己的青春全部獻給了公安事業,此時的張霞心中滿是敬佩。她看著黃隊長專注開車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彆樣的情緒。“那黃隊長您的父母呢,他們還好吧?”她關切地問道。
“我爸媽都在農村生活,家裡養點雞鴨,種點地,日子過得倒也自在。他們就一直盼著我趕緊結婚,抱上孫子孫女,可到了我這個歲數,我都已經沒這個打算了。”黃隊長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黃隊您說啥呢,您的條件,不知道多少人想嫁您呢,三十七歲算什麼,多年輕啊。”張霞連忙安慰道,試圖讓黃隊長的心情好一些。
“三十七歲不年輕了,我好些同學兒子都十八歲了,看著比我還高大。”黃隊長隨後調侃道,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試圖緩解一下略顯沉重的氣氛。
很快,兩人來到了目的地。黃誌友家是城郊的獨棟小樓,周圍是一片略顯荒蕪的空地,屬於政府拆遷規劃區域。周圍其他鄰居的房子相距也有一兩百米,都隔得比較遠,顯得格外冷清。小樓的牆壁有些斑駁,屋頂的瓦片也有幾片殘缺,在陽光下顯得有些破敗。
來到黃誌友家樓下,此時鐵門緊閉,房子裡靜悄悄的,聽不到有任何其他聲音,仿佛一座被遺棄的空宅。見狀,張霞立馬拿出手機給黃誌友打去電話,手機屏幕上黃誌友的名字顯得格外刺眼。然而,電話撥出去半天,隻聽到單調的嘟嘟聲,卻始終沒人接。
“這怎麼回事,說好了今天商量離婚的事情,這怎麼連個人都沒有?”張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與疑惑,她不安地看了看黃隊長。
發現情況不對的黃隊長此時也仔細看了看周圍,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他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隨後他來到鐵門處,伸出手,用力推了推。沒想到門沒有鎖緊,竟然一推就開了,發出“嘎吱”一聲刺耳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