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的冷風,實在不足為道。
楚秋雨給蘇陌和魏紫衣倒上了酒,端起酒杯她先是看了魏紫衣一眼,笑著說道
“我和魏師妹相識已久,卻還是第一次舉杯共飲。”
魏紫衣點了點頭“小妹自幼時起,便沉迷於武功修行,怠慢師姐了。”
“言重了。”
楚秋雨搖了搖頭“師妹與我等不同,天賦異稟,身懷大任,卻是不能如同我們一般懈怠。”
她舉起酒杯“蘇總鏢頭,得您幾次三番相救,楚秋雨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今日便以這冷月宮的秋風釀聊表心意,請!”
說完之後,一飲而儘。
小司徒看著這杯中之物,也學著蘇陌等人一飲而儘。
隻是這酒入了喉,頓時辣的嘶嘶哈哈。
連忙用手輕扇“這個……這個可不如肉包子了。”
楚秋雨有些詫異的看了小司徒一眼,又看了看在場那四位姑娘,笑著說道
“還未請教這位兄台是?”
“我複姓司徒。”
小司徒笑著說道“你叫我小司徒就是。”
楚秋雨聞言,一時之間卻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蘇陌笑道“小司徒來自懸壺亭,不諳世事,此行是隨著我看看熱鬨的。”
“竟然是懸壺亭來的高人嗎?”
楚秋雨一時也是肅然起敬,抱拳說道“我曾經於冷月宮的典籍之中,見過關於懸壺亭的記載。說昔年懸壺亭創立,乃是以懸壺濟世為己任。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變故,此後少走於江湖。
“我本以為此等傳聞之中的所在,此生也沒有機會能夠與之接觸。
“沒想到高人當麵,我竟然未曾認得出來,真是失禮了。”
“不敢不敢。”
小司徒連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末了歎了口氣
“昔年的事情,我了解很少。如今懸壺亭內,不過是一些避世之人隱居之所罷了。
“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便是醫道之上,彆有所長罷了。”
楚秋雨聽完之後,微微點頭“昔年之事姑且不論,今日有幸得見高賢,那得多敬幾杯。”
說完之後給眾人滿上,舉杯再敬。
接連幾杯酒喝完之後,氣氛倒是活躍了不少。
魏紫衣也沒有那麼緊繃了。
悄然之間,顯然卸去了其中一層偽裝。
蘇陌則說道“在下冒昧登門冷月宮,如今雖然是見過了三宮主,卻還未見到另外兩位宮主,便就此住下,卻不知道會不會有些失禮?”
“無妨。”
楚秋雨笑著說道“大宮主閉關十年有餘,已經久不見客。也就是前不久知道夜君又有進犯,這才出門去了一趟天衢城。
“一戰之後,已經回來重新閉關。
“二宮主則是在天衢城常駐,極少回到宮內。”
“如此說來,冷月宮一應事務是三宮主在管了?”
蘇陌有些好奇,以為他看三宮主那模樣,也不像是一個願意管事的。
整個寒西樓都冷冰冰的,周圍連個把守的人都沒有。
果然,就見到楚秋雨搖了搖頭“三宮主昔年一場情殤之後,二十年來便少走江湖,一人獨居西樓,很少過問門內事務。
“如今冷月宮內,一應事務則是有長老們分彆處理,拿不準的事情,才會去寒西樓請教三宮主。”
“原來如此。”
蘇陌點了點頭,倒是有些無言以對。
這事說來,還是得怪那蘇天陽……
魏紫衣則是冷冷一笑
“師尊一生,皆為男子所害。
“由此可見,男女之情著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儂我儂,郎情妾意姑且也還罷了。
“但凡有絲毫差錯,便是萬劫不複,怎能不讓人望而生畏。”
“魏師妹這話有些以偏概全了。”
楚秋雨輕輕搖頭,顯然並不讚同,但是話鋒一轉,卻也搖搖頭
“隻是話又說回來,你我未涉情事,終究是隔著一層,無非是借人觀己罷了。”
說到這裡,她話音一頓,笑著說道“當著蘇總鏢頭的麵,咱們就莫要在此間爭論了。今夜風光正好,觀星坪上觀星月,卻是最佳之所。”
蘇陌立刻點頭。
觀星坪在這觀星峰之巔,周圍是萬丈絕壁,更有雲海起伏。
可抬頭仰望,則能得見滿天星鬥,點綴天穹,美不勝收。
蘇陌靜靜地看著這滿天繁星,輕輕搖頭
“我已經好久沒有抬頭看看星星了。”
穿越之前,每日為生計忙碌,晚間恨不得一睡不醒,哪有閒情逸致看天?
縱然是偶有閒暇,打遊戲他不香嗎?
“觀星是有好處的。”
楚秋雨笑著說道“古人說,天地奧秘皆在這滿天星鬥之間,故此,有人夜觀天象能知天下事。
“這話說來未免玄虛,不過冷月宮的前輩,卻也從星辰之中,領悟絕學武功。
“其中三宮主的飛星劍,便是她十六歲那年,於這觀星坪上所悟。”
“哦?”
蘇陌有些驚訝“卻不知道這是一門什麼樣的劍法?”
魏紫衣哼了一聲“你想看?”
蘇陌眉頭一揚“不知道是否有幸。”
“有。”
魏紫衣長身而起,身形一晃之間,便已經到了跟前空地之上。
回身,探手,嗆啷一聲響,桌子上放著的那把劍驟然出鞘,如同流星趕月一般落入了魏紫衣的掌中。
她執劍在手,率先變化的卻是腳下步法,而隨著步法展開,那層層劍花便已經揮灑開來。
美人舞劍,自然奪人眼目。
然而與這劍法相比,魏紫衣的容顏反而隻在其次。
一時之間,楚秋雨和小司徒,還有那四位姑娘都被這劍法所吸引。
縱然是蘇陌也是靜靜的看著。
這門劍法,初見之時並不覺得如何驚豔。
然而隨著劍勢展開,其中奧秘方才呈現於前。
便是,劍如飛星,星如雨。
隨著魏紫衣腳步輕點,漫天劍花便如同滿天星。
交錯縱橫,讓人寸步難行。
更有甚者,劍痕凝於虛空不散,隨著最後一式展開,魏紫衣隨手提劍,糅身之間漫天飛舞。
每一處劍氣凝聚之處,都有魏紫衣的身影。
每一個魏紫衣的手中,都有一把劍。
每一把劍都鋒芒畢露!
隨著這數十個魏紫衣驟然凝聚,化為一點。
最後一劍也被她緩緩遞出。
劍尖如星芒,似緩實急,氣勁一點,隱隱在虛空之中有一道白痕一閃而過不見蹤跡!
魏紫衣收劍而立,回頭看了蘇陌一眼。
眸子裡雖然是清冷如星,但是蘇陌深知她的為人,知道她這會固然是表情上麵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心裡顯然得意非常。
不過這飛星劍法也確實非比尋常,蘇陌也不禁有些佩服,擊節讚歎
“可謂是歎為觀止。”
“確實如此。”
楚秋雨眸光之中帶著一抹豔羨之色“魏師妹飛星劍法之上,竟然已經有如此造詣,讓人佩服。”
“不過是皮毛而已。”
魏紫衣說道“與家師相比,不值一提。”
說完之後,回到座位坐下,又看了蘇陌一眼。
意思是很明顯,天虹問心劍,與之相比如何?
蘇陌略微沉吟,這才笑了笑
“那一日,河道之上戚少鳴想要與沿河大賊結盟。
“此後出現那人,施展輕功絕顛,將戚少鳴救走。
“事後我曾經問你,他所施展的輕功是什麼名堂……你卻沒說,但是你說,冷月宮內,有一門步法名叫踏月留仙。
“隻是我沒想到,原來魏盟主便身懷此道。”
“看出來了?”
魏紫衣一愣。
蘇陌笑了笑“分身化影,踏月留仙。原來三宮主昔年領悟這飛星劍法之後,融入了踏月留仙步。
“劍勢隨步法而動,當真是快如飛星,其勢縱橫。
“不過,若說踏月留仙是劍法之中取了巧,那最後一劍所凝聚的劍意,卻是讓人不能不佩服。
“更何況三宮主昔年領悟這一套劍法的時候,尚且隻有十六歲,便已經如此深諳這虛實之道。”
分身化影是虛,最後一劍卻是實。
任何人與之交手,見到那漫天飛舞的星芒劍氣,都得神為之奪。
一朝失了先手,最後那一劍卻是避無可避了。
怪不得楚秋雨說,這三宮主是冷月宮內百年以來的第一天才。
魏紫衣固然也有奇才之名,與之相比,卻真的差了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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