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如此的話,那縱然是有心報仇,卻是無力殺賊了。
“莫要胡思亂想。”
知道消息的這位連忙說道“此事跟蘇總鏢頭絕無關係……反而是計書華計大俠,實則是前往紫陽鏢局求救。”
“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你們有所不知。”
那人微微沉吟,這才開口說道
“諸位都知道,計大俠交友滿天下,無論是武林高手,亦或者是販夫走卒,哪裡都有他的朋友。
“前段時間,他便於一處,偶然遇到了一個朋友。
“此人也是江湖之上異人,對於江湖名利從不在意,隻是喜歡遍走奇山異地,領略山河風光,搜集奇珍異寶。”
他剛說到這裡,就聽到有人立刻問道
“仁兄所說的,莫非是那位【四海雲遊客,閒雲半壁天】的冷天雲?”
“正是此人。”
那人立刻點頭“這位四海尋幽客,想必知道的人並不多。
“此人探地尋幽,眼光極其毒辣,無論是什麼奇珍異品,都難逃此人法眼。
“然而此人卻跟計大俠相識已久,這一次偶然相遇之後,卻將一件東西托付給了計大俠。
“那卻是一件江湖難尋的異寶……更是武林之中,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寶物。”
說到這裡,他環視一圈,發現眾人都在看他,這才將那東西的名字說了出來
“星海遺砂鐵!”
……
……
就算是錦陽城這般繁華的夜幕之中,也有燈火無法觸及之處。
一條窄巷之內,漆黑夜幕籠罩,正有一人靠著牆壁,勉強打坐。
驟然之間,打坐之人睜開了雙眼,就見到在黑暗之中走來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身材不高,卻各自穿著一身白色的寬袍大袖。
步履平緩,卻又無聲無息。
“……是大掌櫃讓你們來的嗎?”
打坐那人正是王鼎生。
來著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王鼎生似乎鬆了口氣“這蘇陌……”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童孔猛然收縮。
兩柄短劍無聲息之間,就已經穿透了他的咽喉。
緊跟著這兩個身材略顯矮小的劍手,便是各自一個旋身,長劍於夜色之中一閃而逝。
各自收入袖袍之下,唯獨王鼎生的頭顱激飛而起。
待等落下的時候,正好被兩個人接在了手裡。
一人拎著半邊發絲,轉身離去。
寂夜沉凝,唯獨剩下一具無頭屍身留在當場,觸目驚心!
而就在他們剛剛離開不過片刻,一個人影無聲之間出現在了王鼎生的屍體跟前。
先是看了看這無頭屍身,又看了看那兩個白袍劍手離去的方向,不禁齜牙咧嘴
“這都什麼人啊……”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徐鹿。
今日往客棧走的當口,他本談興正濃,就聽到蘇陌讓他去的暗中盯梢王鼎生。
王鼎生被甄小小一腳踢飛,不過此人身受重傷,倒是不難尋找。
很快就被徐鹿找到,當即暗中盯著。
這一盯就到了現在。
本以為不會出現什麼波瀾,卻沒想到,這波瀾一起,便是如此棘手。
“這屍體放在這裡,若是讓人認出來了,會不會誤認為是蘇總鏢頭下的手?
“不過我還得跟著這兩個人,看看他們到底在弄什麼玄虛……帶著一具屍體,終究……
“哎,罷了罷了。”
心中念頭閃爍,卻是得趕緊做決定,否則的話,那兩個人都走遠了,再想要追是追不上的。
回頭再惹了蘇總鏢頭不快,不給自己解藥,那豈不是得活活疼死?
當即不再多想,伸手將王鼎生那仍舊從脖頸斷口處汩汩流血的屍體抱在懷中,飛身而起,於夜幕之下循著那兩個人的蹤跡追了上去。
至於這屍體……
血終究有淌儘的時候,回頭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扔也就完了。
若是正事辦完,還記得,那就回來給他挖個坑埋了。
如果忘了……那就隻能依靠遊蕩林間的野狗了。
這種事情雖然殘酷,可這不也正是這江湖的常態嗎?
而這一追之下,倒是讓徐鹿有些驚訝。
這兩個身材不高的劍手,竟然是有一身不弱的輕功。
雖然徐鹿抱著一具屍體,追蹤他們也仍舊綽綽有餘。
可單以輕功而言,卻又不知道超出了尋常江湖中人凡幾。
再加上方才這兩個人出手擊殺王鼎生所施展的劍法。
乾脆利落,狠絕至極。
輕功和劍法皆屬高明,倒是讓徐鹿在心頭給自己提了個醒。
他雖然輕功無雙,可終究於攻伐二字上,沒有絲毫造詣。
跟胡三刀吹牛是吹牛的事,但是為什麼能打王鼎生一個耳光,他自己最清楚不過。
若是追著這兩個人能夠尋到跟腳,那自然是得去告訴蘇總鏢頭。
可若是尋不到,還被他們給發現了……
那自然是腳底抹油,轉身就跑。
總不能逞英雄一般的自己衝上去吧。
那不是英雄,那是自尋死路。
徐鹿從來都是一個能夠拎得清的人,知道自己的深淺,絕不會貿然去做超出了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
就算是今天主動出手戲弄王鼎生,也隻是看不過他惡語傷人。
這才仗著輕功戲耍一番。
當王鼎生想要跟他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打算退下。
若不是蘇陌暗中傳音,絕不會有白日裡驚鴻飛雪,狠抽金剛風雷的一幕。
心中雜七雜八的念想泛起了許多,一前一後這三個人卻是早就已經離開了錦陽城。
隻是在穿過一處密林之後,那兩個白袍劍手卻不知道為何,竟然又調轉了一個方向。
徐鹿隻能繼續跟著……然後就發現,他們重新回到了錦陽城。
“……”
徐鹿險些沒氣的破口大罵,這是遛人玩呢?
心中一時之間倒是有些驚疑不定,是不是自己已經被他們給發現了?
所以才會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是自己想太多了。
這兩個人之所以繞這個圈子,隻是以防萬一。
若是有人跟蹤他們,尋常人輕功未必能夠追得上,追得上的經過那密林一繞,極有可能會忌憚林中另有玄機,不敢跟著進去。
縱然是進去了,也極有可能被他們察覺。
經過了這一層層過濾之後,他們才敢確定身後已經無人跟隨。
這才重新返回了錦陽城。
於錦陽城燈火所無法籠罩之處,兩個白袍劍手身形飛縱落下,徐鹿一路跟的越發謹慎,卻是忘了自己懷裡竟然還抱著一具無頭屍身。
這場麵看上去多少有些荒誕詭異。
終於,那兩個白袍劍手在一處院落之前停了下來。
這院落不小,其內布局雅致,顯然不是尋常人家。
兩個白袍劍手直接飛躍牆頭,進了院落之中。
開始的時候,徐鹿以為這院落之中隱藏的便是他們的接頭之人。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
這兩個人雖然對院落之中的地形極為熟悉,探入其中,全然沒有絲毫陌生。
可是卻小心鬼祟,顯然是不想讓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前後不過片刻的功夫,這兩個人就抵達了一處臥房門前。
隨手在窗戶上輕輕一按,再一推,窗戶就已經被他們給打開。
兩個人飛身進去,輕飄飄的落地全然沒有絲毫聲音流出。
他們就一左一右拎著一個人頭,來到了床頭。
床上一對中年夫妻已經安寢,白袍劍手各自對視了一眼,便拿起了那顆人頭,用人頭上的發絲,在那男子的臉上搔了起來。
這麻癢縱然是在睡夢之中,亦會感覺煩躁。
中年人伸手在臉上揮舞了兩下,便自勃然
“誰啊!?”
說話之間,猛然睜開雙眼。
未曾看到那兩個白袍劍手,打眼一看,卻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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