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四方,廣袤無邊。
“南海盟哪怕胳膊再長,又能管得了彆人在哪出現嗎?”
蕭何哈哈一笑
“況且在下是應人之請,前來此地有要事要做。
“跟你們這幾個不請自來的惡客,全然不同。
“登島殺人,所見不留活口……
“嘿,南海盟起於微末,於亂時結盟以待四方。
“如今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放屁!”
張放冷笑一聲“昔年黑島一役之後,毒尊躲你們龍王殿,尚且來不及,豈會請你們?”
“這裡麵的淵源,卻是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
蕭何話音至此,身形一晃,便已經帶著身後幾個人,來到了院落中間,正站在了張放等人的對麵。
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最後看向了周茂
“小兄弟,咱們來都來了,主人家至今仍未現身,隻怕不是待客之道。”
周茂當即躬身一禮
“老爺便在這廳堂之內等候。”
“哦?”
蕭何看了張放等人一眼“那為何他們不進去?”
“因為他們擔心老爺在這廳堂之中,設下天羅地網,生怕踏入其中,便再難以生離此地。
“故此,止步不前,不敢越雷池半步。”
周茂一言一字,卻是讓張放跟那劍客臉色越發的難看。
就見得張放輕輕點頭
“我看你是找死!”
話音至此,探手一拿,直取周茂前心要穴。
周茂吃了一驚,連忙看向了蕭何。
卻見到蕭何笑吟吟的看著,全然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心中不禁暗罵一聲,果然這小小伎倆,對於他們這種人,全然沒有絲毫意義。
當即袖子一抖,嘩啦一聲響,衣衫飛舞之間,張放探手一拿,入手的卻隻是一件衣服。
周茂借此已經竄出去三丈開外,卻並未逃走,而是站在那裡抱拳拱手
“貴客何以下此狠手?
“難道在下方才所說,有絲毫虛言不成?”
張放看了看手裡的衣服,卻是更怒
“金蟬脫殼,又是一個不入流的手段。”
“哈哈哈哈!
!”
蕭何忍不住開懷大笑
“張放啊張放,你號稱高手,如今怎麼在這裡說起了胡話?
“武學一道,哪有上三流下三流不入流之說?
“我看這小兄弟,這一手金蟬脫殼用的就很不錯,隻可惜……他大概是礙於你的名聲,所以隻敢退,不敢進。
“否則的話,方才趁你被這衣服遮蔽視野之時,取你性命又有何難?
“你口中這所謂不入流的手段,頃刻之間,就成了克敵製勝的妙手。”
“那你來試試如何?且看蕭兄如何施展妙手?”
張放冷笑一聲,看向了蕭何。
“張放,你不過是一個無膽鼠輩,就不要在我的麵前,充當什麼偉丈夫了。
“連個客廳都不敢進的人,儘管去街邊臭水溝旁亂吠,於此地叫嚷,著實有礙觀瞻。”
“你想激我?”
張放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啊,你可受激,當然,無論受與不受,無膽鼠輩這四個字,你都當仁不讓。
“畢竟,你真的不敢進這客廳。”
蕭何說到這裡,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張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劍客見此知道不妙,當即連忙說道
“你莫要上當……”
“你留在外麵,我去廳堂之內看看毒尊又鬨什麼玄虛。”
張放則看了他一眼“倘若我當真有所差池,此地之事,還得你運籌一場。”
劍客眉頭緊鎖。
現如今實則是卡在了這裡。
這當口之下,哪怕是對周茂嚴刑拷打,詢問正廳之中的玄機,他也未必會說。
而且此人巧舌如黃,就算是說了,那話也未必能信。
更何況,蕭何可未必願意讓自己一行人對這周茂用刑。
他來到這餘生島上,目的為何尚且不知。
此等境況之下,若是跟他們起了衝突,孰為不智。
心中念頭一轉,劍客看了張放一眼,輕輕點頭
“若有不諧,立刻脫身。”
“好。”
張放點了點頭,身形一晃便已經闖入了這廳堂當中。
門外眾人,當即凝神靜觀。
就見張放腳步落下,卻不見周圍有絲毫異象。
不過縱然如此,張放也不敢心存絲毫大意。
毒尊善於毒術,無聲無息之間,殺人害命,對他來說,就好像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對此輕忽大意者,早就已經屍骨無存。
張放自然不會小覷。
然而苦侯片刻,廳堂之內仍舊是無聲無息,眉頭不禁微微蹙起
“毒尊,想你也是一代高人。
“你有膽子誆騙咱家小姐與你私奔。
“如今又何必藏頭露尾?
“平白惹人恥笑。”
話音至此,就聽到轟隆隆,一震沉悶的破風之聲驟然響起。
在這廳堂最上,有一扇屏風遮擋,這悶聲如雷,正來自於屏風之後。
張放正抬頭之間,就聽到卡察卡察,屏風整個破碎。
一個黑乎乎的龐大物什,撞碎了屏風,直接來到了張放的跟前。
卻是一口棺材!
“來的好!”
張放口中一聲輕喝,來不及細想,這當口怎麼會忽然出現一口棺材。
探出一隻手掌,直接按在了棺材上。
棺材上裹挾的力道,驟然而止,張放眉頭微微一皺,另外一隻手自上而下一拍。
啪的一聲。
這棺材轟然落地。
便聽得一個聲音從內廳傳來
“諸位貴客登門,空手不是待客之道,此為在下等人,為諸位準備的第一份厚禮。
“且請笑納!”
張放心頭一凝,這聲音並非毒尊的動靜。
當即屏住呼吸,單掌按在了棺材蓋上,隨手一挪,嘩啦一聲響,棺材蓋應手而飛,現出了棺材之內屍體的真容。
張放定睛一看,不禁麵色大變
“怎會如此?”
“如何?”
門外眾人連忙探尋。
張放卻是定定不言,蕭何心念一動,留下了一句
“在外接應。”
話音落下,人已經到了這廳堂之內。
來到張放的身後,張放卻對來人視而不見,仿佛全然沒有防備一般。
蕭何雖然尚未見得棺材裡的人,然而此時此刻,卻是一個殺了張放的大好時機。
無論這棺材裡麵到底是什麼玄虛,先弄死張放,再探不遲。
當即單掌一翻,細細密密的冰晶裹挾在了他的手掌之上,宛如在手上戴上了一件冰絲手套。
運掌如刀,對著張放後頸便是一戳。
然而就在此時,一抹劍氣倏然而至。
蕭何這一掌刀下去,固然張放的性命就此了結,而自己也必然會死在這一劍之下。
無可奈何,隻好回身一掌,跟這劍氣碰在了一處。
嘩啦一聲,冰晶四散,劍氣崩飛。
氣勁一運之下,蕭何腳步落地,那劍客則已經到了張放的身邊。
眉目冷厲
“姓蕭的,你想做甚?”
“哈哈哈,張放脖子上有一隻蚊子,咱們江湖弟兄,義氣深重,豈能容此蟲豸胡為?便想著幫張放把這蚊子給打死……”
蕭何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也瞥到了棺材裡的屍體。
卻是一呆“這……怎會如此?”
劍客對於蕭何的話,那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正要反唇相譏,眼角餘光也看到了這棺材裡的屍體。
猛然間童孔收縮
“毒尊死了!?”
三人做一般神色,靜靜地看著這棺材裡的屍體。
震驚之餘,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這到底是真是假?
世人都知道,毒尊用毒如神。
他們三個卻清楚,毒尊的醫術同樣也是天下一絕。
此等人物,豈會如此輕易死去?
而且,倘若毒尊死了,那他引眾人到這餘生島,又是為了什麼?
張放方才定定不言,心中便全都是這番思慮。
更想在毒尊的屍體上檢查一下,確定真偽。
但是抬起手掌,卻又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