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言談至此,眸光一轉,看向了海上,輕輕一笑
“你處心積慮隱藏,此時出手,一則牽製我們三人,二則以我們三人為質,讓在座諸位高手不可妄動。
“但如此一來,你自己卻已經身陷重圍。
“縱然是憑借這陰詭手段,取我三人性命,隻怕也難以脫身。
“想來……另有後手,稍後即至!”
“蘇陌,你果然不愧奇才之名。”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
“不僅僅武功高強,更是見機非凡。
“你所言不錯,今日我來此處,除了殺你之外,更是為了滅殺在場所有人等。
“取走武神鑰,自此,我禦海王船一飛衝天,君臨南海再也無人可擋!
!”
“禦海王船!?”
“原來如此……咱們得到了消息,禦海王船豈能一無所知?”
“我就說這幫賊寇為何如此安靜,原來早有所圖,隻是在暗中尋找機會而已。”
人群頓時沸騰,一來憂心蘇陌三人狀況。
二來對於這即將到來的禦海王船,很是忌憚。
卻聽到蘇陌一笑
“原來是禦海王船……自蘇某離開天齊島之後,便遭遇了獅蒙旗攔阻。
“五十餘艘大船,儘數為蘇某所毀。
“本就苦尋禦海王船而不得,卻沒想到今日竟然會送上門來。”
此言一出,在場頓時嘩然。
獅蒙旗早就已經出手?
卻被蘇陌儘數殲滅?
這件事情,為何從未聽說?
卻不知道,獅蒙旗上下無一活口,蘇陌這邊船上都是自己人,自然不會出去亂說。
甚至於……就連禦海王船對此事也不甚了了。
“嗯?”
那黑衣人一愣,頓時怒道
“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
“你……”
話說至此,卻忽然臉色大變。
就見得蘇陌掌中血色驟然一掃而空。
“這不可能!”
黑衣人怒喝一聲,體內赤血神功驟然運轉,周身血氣凝為一點,指力吞吐之間,便要送入蘇陌體內。
卻見得蘇陌輕輕搖頭
“陰詭手段,何值一曬?”
下一刻,那黑衣人隻覺得自己赤血神功,不僅僅未曾送入蘇陌的體內。
反而被一股大力裹挾,悍然調轉,直衝經脈。
所過之處,血肉枯槁,經脈寸斷!
黑衣人臉色一沉,當即想都不想,空出的一隻手驟然一斬。
便聽得嗤的一聲,手臂登時斷裂。
鮮血飛濺而出的刹那,他單手一引,血液儘入掌中。
下一刻,血光大放,整個人借這血色,倏然而動。
身法之快,不像是人,反倒好似一條血色的鬼影。
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自在場眾多江湖好手當中一掠而過,直奔海上。
可就在此時,一道身影自天而降。
探掌捉拿掌風淩冽!
那人猛然抬頭,頓時童孔收縮。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蘇陌!
隻是……自己燃燒氣血,以鮮血為引,爆發出赤血神功的威能,才讓自己的身法如此突飛猛進。
這速度,本以為天下無人能擋。
這蘇陌到底是怎麼能夠做到,這麼快便追上來的?
這念頭在心頭一轉,卻是怒喝一聲
“我跟你拚了!
!”
深吸一口氣,便見得他麵上頓時浮現出了一道血光。
單掌一抬,掌心赤紅。
然而下一刻,蘇陌手掌一翻一磕,那人卻是毫無招架之力,用儘全力的一掌被蘇陌隨手挑飛。
“你……”
那黑衣人怒目圓瞪“昔年赤血魔君,仗著赤血神功橫行南海。我這赤血神掌不敢說登峰造極,也是爐火純青,怎麼可能如此輕易落敗?”
“天下武學,從來推陳出新,前人武學雖好,卻也不必奉之為金科玉律!”
蘇陌話音至此,單掌長驅直入,一把攥住此人肩膀,內力順時而動,直接封鎖竅穴。
身形自此落下,在海麵之上輕輕一點,便已經如龍騰九天。
一路浮光掠影,瞬息就已經到了大船之上,隨手將此人扔在甲板上
“綁了。”
龍王殿弟子領命一聲諾,當即將此人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隻是再看這人,麵色慘白,斷臂傷口之中幾乎沒有多少血液流淌下來。
顯然是以這赤血神功燃燒氣血至此,體內血氣虧敗。
就聽得他冷笑連連
“殺我就是,何必捉拿?反正你們能夠得到的,也隻是一具屍體。”
蘇陌隨手自懷中取出一枚丹藥,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
下一刻,伸手在他斷臂之處點了兩下,封住了穴道。
卻是懶得跟他多言,一揮手
“先押下,我一會有話要問。”
赤血神功蘇陌並非是第一次見。
上一次見到,是在衛龍島。
當時暗龍堂那些修煉了鯨吞功的人,也有一門赤血神功作為壓箱底的手段。
水無常被刺殺那一夜,那殺手便是借此跟老馬硬拚一招,這才得以脫身。
雖然當時讓他逃走,本就是蘇陌定下的伎倆。
可是這般手段,也讓老馬有些驚訝。
而根據老馬所說……
暗龍堂那些修煉鯨吞功的人,所修煉的並非是全套的鯨吞功。
他們彆出機杼,於鯨吞功上大動手腳。
剔除了許多弊端,讓鯨吞功儘早大成。
然而相對的,好處也少了許多。
所以,雖然他們鯨吞功也叫大成,可是真的比拚起來,老馬的武功仍舊在他們之上。
因此才會有赤血神功作為壓箱底的本事。
隻不過……當時蘇陌對此並未多想。
現如今才知道,禦海王船座下,也有修煉赤血神功的高手。
這兩者時間是否有什麼玄虛,他還得探一探。
當然,如果人真的就死了,那死了也就算了。
畢竟禦海王船也馬上就要齊頭並進,趕赴黃泉。
心念至此,再回頭,便見到明月道長等人已經圍攏過來。
章荃和石勝天也在其列。
老頭這會氣哼哼的摘下了麵具,現出了真容
“若不是這混賬東西攪局,我已經讓你小子知道厲害了!”
“不吹牛能死嗎?”
章荃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怕他這南海武尊,聞言也不給麵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難道你便看不出來,蘇少盟主根本就是在手下留情。
“一邊應付赤血神功,一邊尚且能夠跟你我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他若存心殺人,你能擋他一招嗎?”
“你這老娘皮!過去不講道理,蠻橫無理,現如今也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老夫怎麼就擋不住一招?”
石勝天瞪了章荃一眼。
“那也好過你這老匹夫沒有自知之明。”
石勝天一時無語。
他當然知道章荃所說不假。
然而他堂堂南海武尊,豈能如此認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倒是也得感謝一下方才出手的那個黑衣人。
要不是他的話,今日隻怕更加難看。
正琢磨著該如何把這件事情圓過來,然後拉著蘇陌拜把子呢。
就見到章荃一抱拳,單膝跪地
“今日有賭鬥在前,章荃不是對手,自今日始,率領玉坤宮一乾人等,甘心拜服蘇少盟主麾下,任憑驅策,絕無怨言!”
這一番話,以內力催聲,聲震四野。
玉坤宮大船之上,一乾弟子耳聞此音,當即也是紛紛單膝跪下
“玉坤宮甘心拜服蘇少盟主麾下,任憑驅策,絕無怨言!”
蘇陌見此一笑
“章宮主快快請起,賭鬥之言莫要放在心上。
“諸位先前圖謀蘇某武神鑰,逼迫蘇某賭鬥,這才說出此番激怒之言。
“如今知道各位都是真英雄,好漢子,蘇某又有何德何能驅策諸位?”
章荃卻是不起
“正是因為在場之人,都是真英雄,好漢子。
“豈能食言而肥?
“說出去的話,生出來的孩子,難道還能塞回去不成?”
明月道長一乾人等隻聽得齜牙咧嘴。
這是什麼比喻?
不過這話入耳,卻也對視一眼,當即紛紛單膝跪地
“章宮主言之有理。
“賭鬥二字咱們心甘情願。
“如今鬥也鬥得,敗也敗得!
“自然是不能食言而肥。
“我等甘心拜服蘇少盟主麾下,任憑驅策,絕無怨言!
”
在場眾人以內力說出此話,一刹那聲如雷動,響徹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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