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今日這一場熱鬨,隨著這老者出場,便就算是結束。
卻沒想到,這個黑衣人的手裡,還藏著一個大殺器。
如此一來,局勢必然再次變化。
隻是不知道這老人到底是什麼人?
以老者對這黑衣人的稱呼來看,此人應該也是靜心堂的一位香主。
地位不低,卻對這老者如此忌憚?
這卻是蘇陌來西州時間尚短,對於西州江湖了解不深。
玉書老人的身份極為不凡。
放眼西州,有一堂八門九峰。
皆為一方大勢力,其中以一堂為尊,高高在上。
八門九峰,各領風騷,共享西州之地。
然而在這一堂八門九峰之外,尚且還有一些高來高去,獨來獨往的高手。
這些人不歸屬任何一方勢力,偏偏武功高強,哪怕是這些大勢力也不敢輕易得罪。
有好事者總結出了四個字,便是‘三奇五老’。
三奇者為‘刀、劍、花’。
五老者則是‘詭、嘯、術、雜、書’五位。
這玉書老人,正是五老之中的‘書’字。
他們彼此之間,也並非是一體,都是獨來獨往,有些人甚至彼此都沒有打過照麵,隻是聽說過對方的名字跟自己並列而已。
不過十幾年前,一堂八門九峰之中的‘千機門’,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跟五老之中的‘班術先生’起了衝突。
引得這位單身直入千機門。
轉戰半月有餘,滅千機門七處分舵。
其後直上千機峰。
這一戰外人未見,隻知道至此之後,千機門人但凡遇到班術先生,必然是退避三舍。
實在是不得已碰麵了,也得老老實實,恭恭敬敬。
一時之間,班術先生揚名江湖。
隻是對於此人的武功,卻又多是迷茫。
屬於那種,僅僅隻是知道他的名字,就知道他很厲害,但是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施展了什麼武功,卻又懵懂不知。
玉書老人和班術先生齊名於世。
這位宋香主看到他,自然不免想到了班術先生,其後再聯想那千機門。
自然是心頭忌憚至極。
但是今天晚上這件事情,卻不能就此撂下。
客棧之中這幫人,大搞其鬼,其心意何在,可見一斑。
今日輕拿輕放,來日靜心堂必有禍事。
故此,哪怕是要得罪了這位玉書老人,卻也無可奈何了。
此時節玉書老人已經是冷哼了一聲,飛身自窗口躍出,想要去尋這宋香主好好談談。
客棧之內,屍橫遍野。
當中有客棧一方的,不過更多的則是血蓮教這些女人。
先前被暗器所傷的倒也還好。
但是後來施展那血蓮大·法的,如今為內力反傷,各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那紅衣女子看了看手裡的這個血蓮教高手,沉聲對眾人說道
“玉書前輩是為了咱們的事情奔波,嘴裡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咱們現如今唯一的依仗。
“咱們不能任由他老人家一人應對麻煩。”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是點了點頭。
覺得這話是有道理的。
他們這些人能夠聚集在一起,自然是因為都受了那血蓮教之累。
與之有血海深仇。
而他們這些人中,之所以全都是一些邪魔外道,倒也不是因為血蓮教看人下菜碟,專門對付壞人。
實則好人不願意眼睜睜看著朋友親人死在眼前,自己獨自逃命。
除非特殊情況之下,大多數都被斬儘殺絕了。
但是這幫人要麼跑的乾脆利落,要麼就是因為惡名在外,不想連累家人,所以滅門之時並不在家,而是在外麵胡作非為。
如今血蓮教和靜心堂之間的事情,傳的沸沸洋洋。
他們雖然心態各有不同,但想要找血蓮教和靜心堂麻煩的心理卻是一樣的。
如今經過一場亂戰,當即有那紅衣女子領頭,跟著一起衝出客棧,應對那靜心堂。
唯有幾個客棧裡的夥計,落在了眾人之後。
在這客棧裡收拾打掃。
清理戰場,收拾屍體。
蘇陌帶著小司徒,還有董翠蘭自這客房之內出來。
瞥了一眼一樓景象,發現這些夥計並非是將屍體拖出去掩埋,而是拽到了後廚方向……
一時若有所思。
忍不住瞥了那董翠蘭一眼。
董翠蘭對周圍一切渾然不知,如今正好似沉淪於十八重地獄之中一般,於苦海不斷掙紮。
蘇陌也沒有放她解脫的意思。
便領著她和小司徒,也來到了客棧之外。
隻是從大門口走出去沒有必要,他們自窗口出去,來到了客棧屋頂坐下。
就見得玉書老人身後一群自客棧裡領出來的烏合之眾。
靜心堂宋香主身後則全都是藏頭縮尾的黑衣人。
兩方對峙,目前為止並未開打。
這是因為方才玉書老人出來責問宋香主。
宋香主老老實實的跟他見禮,其後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滿臉笑容,口稱晚輩,聲稱今夜此行絕非是為了來尋玉書老人的晦氣。
而是靜心堂內,另有要務。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玉書老人,唯恐禮數不周,這才發出火流星,請隨行的各路朋友們一起過來麵見前輩。
這自然是一句實話沒有。
但是卻解釋了,為什麼玉書老人讓他上前見過,他卻發出火流星的理由。
宋香主笑容滿麵拖延時間。
玉書老人自持身份,未等圖窮匕見,卻也不好立刻動手。
不過當紅衣女子帶著客棧裡的這些人出來之後,事情自然也就迎來了轉機。
玉書老人身份非凡,有些話自己說不得,但是身後這些人就沒有這樣的顧慮。
便聽得那紅衣女子冷笑一聲
“聽你在這裡放屁!
“血蓮教殺人害命,靜心堂身為一堂八門九峰之一,竟然為虎作倀,不顧江湖正道。
“現如今以火信傳信,想來怕不是來見過前輩,而是來殺人滅口的吧?
“前輩,咱們這會正應該先下手為強,否則的話,待等對方的援手到來,隻怕不妙。”
玉書老人聞言輕輕點頭
“娃娃言之有理,宋香主,你是打算自縛雙手,老老實實被老夫擒下,還是打算負隅頑抗?”
宋香主臉色一沉
“玉書前輩,您是江湖前輩,宋某身為晚輩這才以禮相待。
“現如今這沒來由的要打要殺,又是為了哪般?”
玉書老人瞥了一眼宋香主身後這些,身負弓箭,嚴陣以待的弟子們,冷冷一笑
“以禮相待?”
“哈哈哈。”
宋香主哈哈大笑
“前輩有所不知,您背後這荒野客棧乃是一家十足的黑店。
“靜心堂這邊早就已經得到消息。
“掌櫃的要價凶惡姑且罷了,每當有客人入住,更是以蒙汗藥將人迷暈。
“殺人劫財不算,死後的屍體也難以入土為安。
“而是被他們拖到廚房之內,拆骨剔肉,做成肉包子再賣給客人。
“此等慘絕人寰,凶惡至極的手段,靜心堂豈能容之?”
他話說至此,看向了那紅衣女子,冷冷一笑
“你方才說咱們靜心堂身為一堂八門九峰之一,不顧江湖正道。
“姑娘跟這客棧掌櫃沆瀣一氣,便算是江湖正道?
“那人肉包子,可還好吃?”
這話聲音不小。
董翠蘭這會雖然還被痛人經折磨,聲音入耳,也是眸子瞪得溜圓。
那包子,她今日可沒少吃啊。
一時之間,隻覺得惡心至極。
偏生如今痛苦遠大於這惡心,兩者相加,對心靈和身體都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而那紅衣女子聽到這話,一時之間卻是啞口無言。
玉書老人也是冷笑一聲,狠狠地看了一眼那客棧掌櫃的。
他作為江湖前輩,三奇五老之一,為人正派守舊,往日裡遇到這種黑店,都是除惡務儘。
如今卻因為那紅衣女子的關係,跟這種人聚集一起謀事。
屬實是感覺臉上無光。
紅衣女子雙眼微微一閉,最後一咬牙
“宋香主倒是會顧左右而言他。
“荒野客棧掌櫃的行事無所顧忌,手段狠辣,自然不容於江湖正道。
“但是血蓮教殺人害命,手上血債累累,也是事實。
“你隻說荒野客棧是黑店,但血蓮教這等邪教,你是隻字不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