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什麼隱情?”
江嵐搖了搖頭:
“禦前道和驚龍會就是在摸著黑的打架。
“兩者看不見對方,都悄悄運氣,凝聚掌勢功力。
“但凡有一方露頭,必然會迎接對方的雷霆一擊……
“比如如今的驚龍會。
“你說咱們禦前道為何現身西州,其實也很簡單。
“禦庭山上發生的事情,讓這驚龍會露出了尾巴。
“又有你江湖盟在。
“我禦前道大軍壓境,跟你江湖盟聯手,滅掉驚龍會,正在今朝!
“而你的身份,更是非同小可。
“所以,這一次道主親身前來西州。
“本就是想要晉見於你。”
“哦?”
蘇陌眉頭一揚:
“那為何不見道主前往禦庭山?”
“因為你不是去了敬龍堂嘛。”
江嵐撇了撇嘴:
“道主索性直奔敬龍堂。
“現如今,敬龍堂這邊,已經布下了陣仗,這一場,定要讓驚龍會損兵折將。”
蘇陌的手指頭在桌麵上輕輕點了點:
“有些意思……我勉強算你說的是真話好了。”
“……我說的本來就是真話。”
江嵐對這勉強兩個字很是不滿:
“行了,少說兩句,我都快餓死了……我先吃……”
話音至此,往桌子上一瞅,就發現,盤子摞成一座山,各個錚明瓦亮,就跟剛剛洗過了一樣。
甄小小一邊咂嘴,一邊偷眼看蘇陌。
知道他正在跟江嵐閒談,也不敢開口打斷。
如今見兩個人不說了,小小連忙開口:
“大當家的……餓……”
江嵐感覺自己這耳朵大概是有點問題。
這一桌子酒席全都吃沒了,竟然還餓?
經不住輕聲一歎:
“小小姑娘,還是這麼能吃啊。”
蘇陌點了點頭,開口將門外守著的驚龍會弟子給叫到了跟前。
讓他們再置辦一套酒席。
驚龍會的弟子,自然不會拒絕。
隻是看了看這桌子上的情況,也是心中咋舌。
這是一群餓死鬼投胎了嗎?
心中腹誹,手底下卻是不慢,很快空盤子就被端了下去,新的菜色又擺滿了整整一桌子。
江嵐擼胳膊挽袖子,決定,這一次絕不能跟蘇陌閒扯澹,耽誤了吃飯的大事。
而蘇陌的心頭,卻隻有一句話……
道主如今也在西州!
……
……
錦鯉閣內,蘇陌一行人深入雲深不知處,卻安心用飯。
化龍堂內。
寬大的廳堂之中,一共有十二把椅子。
巨大的帷幕上,正倒映出了一個深沉的人影。
好似是負手而立,巨大而又充滿了壓迫感。
低沉的聲音自這帷幕之後傳出:
“事情辦的如何了?”
“已經做好了。”
第五驚沉聲說道:
“隻是,敬龍堂這一役非同小可,沒有我等於其中坐鎮,隻怕……”
“無妨。”
帷幕之後的聲音響起:
“禦庭山一役,我等始料未及。
“敬龍堂本是一個響鈴。
“可惜,這鈴鐺本身除了問題,否則的話,不至於讓咱們如此被動。
“現下,江湖盟攻打敬龍堂。
“諸葛英雄三代若在,尚且還有支撐的可能。
“如今這三人一死兩被俘,敬龍堂樹倒猢猻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本座著你率領九峰弟子,入敬龍堂據守。
“隻是為了看看這蘇陌到底是個什麼成色。
“竟讓我驚龍會屢屢失利。
“此人若是太強,你留在敬龍堂內,反而危險。
“更何況……道主已經來了西州。”
“道主!?”
第五驚大吃一驚:
“他怎麼會輕易離開北川?”
“哼……”
帷幕之後的聲音冷笑一聲:
“此人素來謹慎。
“我與他一個是驚龍會第一驚,一個是禦前道道主。
“彼此之間乃是生死之敵。
“然……我幾次前往北川尋他,皆不見其蹤跡。
“此人平生更是第一次來我西州。
“隻怕是覺得,時機已到,想要有所作為了。”
第五驚眉頭緊鎖:
“北川的這幫鷹犬按捺不住自己的爪牙,近日來偷偷入我西州,想要有所圖謀。
“這件事情,本就在老三的預料之中。
“卻沒想到,他們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急切。
“道主竟然親至!
“那這件事情,咱們確實是得早做準備。
“怪不得,江湖盟嶄露頭角的當口,你竟然仍舊堅持讓咱們全都回來開會。
“道主此來,確實是不能輕忽。”
“蘇陌號稱東荒第一,又是南海至尊。
“可是,他於西州根基仍舊太淺,糾集一群散兵遊勇,當中還摻雜了不少咱們的人。
“不過是癬疥之疾,不足為慮。
“現如今,最讓人在意的,卻是這突如其來的禦前道。
“正好,敬龍堂一役,我看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理,正可以讓咱們看個真切。”
“他們竟然也要插手敬龍他那個一戰?”
第五驚的表情有些古怪:
“難道,這是想要表忠心了?”
“其目的如何,姑且不論。”
第一驚說道:
“現下正是機會。
“這兩天,餘下諸位也都已經回到了雲深不知處。
“依我看,也不用等到六月十五了,明日化龍堂內一敘,大家商量一個對策出來。
“危機便是機會。
“說不得,祖宗多年基業,至你我掌中之時,真的有機會,讓這驚龍二字成真。”
“是。”
第五驚口中答應,卻是忍不住微微蹙眉。
這時間有些緊急。
短短一日夜之內,吳兄弟能不能幫自己找到這叛徒?
這叛徒所謀非同小可。
倘若稍有不慎,明日說不得也是這叛徒的機會。
念頭至此,偷眼看了那帷幕之上的影子一眼,忽然想到了東門庸。
又想起蘇陌讓他幫忙引薦。
論及當世天資過人,聰明絕佳之輩,這兩個都是首屈一指。
若是他們兩個聯合處事,或許就算隻有短短的一個日夜,也能夠將這叛徒揪出來。
想到這裡,忍不住抬頭看了那帷幕之後的影子一眼,輕聲開口:
“老三對此如何說法?”
“……”
帷幕之後,卻陷入了沉默。
輕輕的歎了口氣:
“他什麼都沒說。”
“哈。”
第五驚笑了笑:
“他還是這般喜歡故弄玄虛,明明心頭宛如明鏡,卻偏生一語不發。
“哎……年輕的時候是這樣,如今都這個年歲了,還是這樣,這性子真的是一輩子都改不了啊。”
帷幕之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第五驚則說道:
“既如此,那屬下告退,去找找這老三。
“他既然不願意跟你說,說不定願意跟我說說。”
“……你不必去找他了。”
帷幕之後的人,這會方才吐出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好大的決心。
第五驚聞聽此言,不禁一愣。
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帷幕:
“第一驚的意思是……”
“十天之前。”
帷幕之上的影子,緩慢且沉穩的開口:
“第三驚東門庸,於臥榻之上與世長辭。”
“!!!”
第五驚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
“與世……長辭?
“他,壽終正寢?”
“正是壽終正寢。”
“這不可能!!”
第五驚下意識的搖頭。
第三驚武功蓋世,豈會說死就死?
下一刻,一股涼意頓時湧上心頭。
是叛徒!!
叛徒出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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