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眾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呂老頭的屍骨。
問驢娃子,驢娃子也不說。
士兵們見少了差事,高興得也不敢,少一個活是一個活,這大冷天的,他們都聚在一起烤火。
隻有這些被抓來的工匠們,穿著單薄的衣服,還在寒風中乾著活。
手上的凍瘡一個挨著一個,凍得麻了,也就不疼了。
驢娃子年紀小,跟在人家屁股後麵搬著東西。
可這些人一邊乾著,一邊嘴裡還說著閒話,逗著驢娃子。
“你昨個不是晚上把那老呂頭的屍骨自個吃了吧!”
“不能吧,那吃人可是會長大馬牙的,驢娃子,你張開嘴,讓咱們看看,你牙長長了沒有!”
眾人都小聲笑著,驢娃子帶著恨意從他們每個人臉上一一看過。
他們也不怕,也不躲,還都一臉鄙視和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絲毫的憐憫和同情都沒有,就好像死的不是他們的同伴,不是他們認識的人似的。
此時就都在看驢娃子的笑話,要是驢娃子號啕大哭,喊著沒有沒有,或者跪地求饒,他們才能開心似的。
驢娃子這一刻感覺全身發冷,感覺眼前的人都好可怕,比那拿著鞭子的士兵還可怕,比那冬日裡的野狼還可怕!
見驢娃子就看他們,也不說話,周圍的幾個人感覺沒意思,紛紛呸了兩句,埋汰挖苦的更甚了。
仿佛隻要是能罵一個人,能踩一個,那自己就不是那最可憐的,自己就能高人一等似的!
驢娃子死死地攥著手裡的木頭方子,把他們一個個的嘴臉都記在心裡,也同樣記著呂老頭的話,先活著再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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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
趙萱萱穿了一身灰色的連衣裙,外麵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腳踩著厚毛的ugg,簡單又大方,在畫一個淡淡的妝,便開著車來到了國貿飯店。
這是第二次來了,一進門服務員便客氣地幫著開門、脫大衣,還是那個服務員,但是他顯然不記得趙萱萱了。
“請問您有預訂麼?”服務員麵帶微笑地問道。
“同學會的。”
“好的,那這邊請……小心腳下。”
“好的!”
咚!
突然身後的一聲巨響,讓趙萱萱眾人忍不住看了過去。
原來是一輛車為了躲避飛馳的摩托車,一個不小心撞在了酒店的大門上。
司機下來咒罵著,酒店的人也紛紛跑出去好幾個,查看著情況。
“你怎麼開車的啊?”
“什麼我怎麼開車的!你這門口的門童是擺設啊!怎麼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