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太後搖搖頭:“帝王之道,即便是太傅教得再好,也絕不如自己運籌帷幄一番。”
“整日埋在功課之中,對身體也甚是不好。”
“娘娘說的是,”翠玉點頭:“娘娘關心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心中都知曉,這麼些天娘娘派人送過去的安神湯日日端出來都是喝乾淨的。”
翠玉知道太後喜歡聽什麼,便撿著好聽的說。
“太子是有孝心,這大安的江山,哀家也隻能指望太子了。”
太後眼裡太子自然是萬般好,可在彆人眼中便難說。
“王爺,咱們的人自從這次出事之後便比往日更加留意著東宮的動靜。”崔十八說著,也有些意外。
“真沒想到太子竟然是那樣的人,和他平日展現在眾人麵前那人畜無害的樣子,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太監,因為這次事情沒有辦好,便被他下令砍了手指,就連在太後麵前都是裝的。”
“從前還真是小瞧了太子了。”
裴寒瑾倒是一點也不見得有多意外,崔十八說了這麼多,也還是剛才的一副神態,盯著麵前的書。
“王爺,您聽了嗎?”
崔十八實在是忍不住,問道。
裴寒瑾撩起了眼皮,看了崔十八一眼。
崔十八果斷閉嘴。
裴寒瑾便又向剛才一樣,靜靜的坐著,隻是這次分明是有些躁動了,手中把玩著的一個紅玉印章在桌子上越轉越快。
“哢噠。”
裴寒瑾將紅玉章從指尖推了出去。
“她已經出宮了?”
“她……”冷不丁被一問,崔十八還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裴寒瑾口中的她是誰。
“是,護送溫二小姐出宮的一行人已經離開了,王爺放心,都是選的咱們手下本事厲害的侍衛,絕不會讓溫二小姐有什麼問題的。”
得到了答案,裴寒瑾便又沒了聲音。
崔十八覷了一眼裴寒瑾的神色,試探性的開口道:“王爺還是擔心,不妨就去看看,總之是太後答應了讓王爺送溫二小姐出宮的,王爺去,也沒什麼可說的。”
“我不想要再同你糾纏下去了,隻要能離開,哪怕是一輩子吃齋念佛也願意!”
裴寒瑾壓根聽不見崔十八在說些什麼,從宮中回到王府之後,溫容說這句話時候決然的樣子,便頻頻在他腦海中浮現。
無論裴寒瑾怎麼轉移注意力都無濟於事。
“本王為何要擔心她?既然是她自己要去,便自己承擔後果。”裴寒瑾寒著臉。
“那屬下便把馬牽回馬廄之中了,屬下原本想著若是王爺要去看溫二小姐,便正好騎著快馬去,倒是屬下白準備了。”
崔十八眼見裴寒瑾臉色不好,也不敢再勸了,說完便要去牽馬。
還沒走幾步路呢,就又聽見了他家王爺的聲音,依舊是高貴驕傲:“不用牽回去了,就放著吧。”
“啊?”
“怎麼?”
崔十八一激靈,瞬間就明白了:“沒什麼,那屬下就不把馬給牽回去了,屬下先走了,王爺早些休息。”
說完,一溜煙沒了影子。
徒留裴寒瑾自己一個人彆扭著。
去往昭和寺的路上,馬車已經走了一天,現下已經到了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