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紅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挪到溫容身邊,仿佛怕驚擾了什麼。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溫容冰涼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試圖用自己微薄的體溫去溫暖她。
溫容的手指依舊緊緊地攥著,指節泛白,手心裡的帕子已經被揉成了一團。
悅紅能感覺到她手心的汗,黏膩而冰涼,像極了冬日裡凝結的露水。
“娘娘……”悅紅的聲音細如蚊蚋,帶著一絲顫抖,“您彆這樣……”
溫容沒有回應,隻是呆呆地坐著,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殿內檀香依舊燃燒著,香氣濃鬱得幾乎讓人窒息。溫容覺得那香氣不再是安神靜心的,反而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緊緊地包裹住,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淡淡的脂粉香,與檀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讓她作嘔的甜膩。
裴寒瑾離開後,殿內更加寂靜了,寂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溫容的心中卻止不住地發慌。
方才裴寒瑾同傅子林說話的時候,那種壓抑的氣氛,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讓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而且還是一件大事。
“悅紅……”溫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悅紅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溫容指的是什麼。
她也感覺到了裴寒瑾和傅子林之間的異樣,但她不敢說,也不敢問。
“娘娘,您多慮了,”悅紅強作鎮定地說道,“攝政王和傅公子,都是為了您好。”
溫容苦笑一聲,笑容裡充滿了苦澀和無奈。“為了我好?”
她喃喃自語道,“可為什麼……我卻覺得……越來越害怕……”
傅子林的事情,像一根刺一樣,深深地紮在溫容的心上。她總覺得其中有貓膩,而裴寒瑾似乎全都知曉,卻什麼也不肯告訴她。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讓她感到無比的恐慌和無助。
“悅紅,你去幫我取紙筆來,”溫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要給姐姐寫信。”
溫曦,是溫容的姐姐,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溫容想問問姐姐,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幫她解開這個謎團。
悅紅連忙去取了紙筆,溫容顫抖著手,將信寫好,然後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信封裡。
與此同時,在攝政王府的書房裡,裴寒瑾手裡也捏著一封信。信封上,娟秀的字跡寫著“溫曦親啟”。
他看著信封,眼神複雜,沉默良久。
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將信遞給了身旁的侍衛。“送出去吧。”
侍衛領命而去,書房裡再次陷入了寂靜。裴寒瑾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深邃而幽暗,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坤寧宮裡,溫容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帕子,指節泛白。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封信,能否帶來一絲希望,但她知道,她必須做點什麼,才能讓自己從這無儘的恐慌和不安中解脫出來。
冷香嫋嫋,彌漫在空蕩蕩的坤寧宮裡,更添了幾分淒涼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