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去坤寧宮,請太後過來。就說哀家許久未見她,有些體己話想說。”
翠玉領命而去,留下殿內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太皇太後閉目養神,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扶手,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
坤寧宮內,悅紅聽到翠玉傳達的懿旨,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下意識地看向溫容,嘴唇顫抖著,卻不敢開口。
溫容放下手中的書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太皇太後把她接回宮,可不是為了讓她安享榮華富貴的。
“悅紅,替我更衣。”溫容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絲毫波瀾,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決絕。
悅紅強忍著淚水,服侍溫容換上朝服。
她想勸溫容稱病不去,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太皇太後的懿旨,豈是她們能違抗的?
“娘娘……”悅紅哽咽著,雙手顫抖地為溫容整理衣襟。
溫容輕輕拍了拍悅紅的手背,眼神中帶著一絲安撫:“不必擔心,我沒事。”
慈寧宮外,寒風凜冽,吹得溫容的衣角獵獵作響。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邁步走進了慈寧宮。
殿內,太皇太後依舊閉目養神,仿佛對溫容的到來毫不知情。溫容跪下行禮,聲音清脆而恭敬:“臣妾溫容,參見太皇太後。”
然而太皇太後並沒有理會她,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仿佛一尊雕塑。
殿內寂靜無聲,隻有檀香燃燒的輕微劈啪聲,以及溫容一下一下,清晰可聞的心跳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溫容的膝蓋開始隱隱作痛,後背也漸漸被冷汗浸濕。
但她依舊保持著跪拜的姿勢,一動不動,任由寒風侵襲,任由時間流逝。
殿內彌漫著一種詭異的靜默,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溫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但她依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溫容的指尖已經凍得麻木,失去了知覺。
殿內燃燒的檀香,在她聞來,也變得刺鼻而壓抑,像是某種無聲的嘲諷。
膝蓋的疼痛一陣陣地襲來,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讓她幾乎無法維持跪拜的姿勢。
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嗡嗡作響,冷汗浸透了衣衫,緊緊地貼在身上,帶來一陣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太皇太後這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明白,在這深宮之中,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悅紅在殿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看著緊閉的殿門,聽著殿內傳來的壓抑的靜默,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這樣跪下去,如何受得住?
她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不行,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娘娘受苦。她必須去找攝政王。攝政王一定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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