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見此很是無奈,隻能退一步道:“既如此,臣請跟隨殿下。”
朱標雖不覺得這怪路有危險,卻不想真遇到了危險將他與徐達一起陷進去,那樣他父皇可就痛失一將帥、老兄弟。
於是道,“此處還需人主持大局,非魏國公不可,便讓永昌侯、西平侯陪本宮去吧。”
這時一直沒怎麼吭聲的湯和笑道:“不如殿下帶上臣吧。”
朱標心想,有個老將跟隨,確實心裡有底些。
他先對湯和點了下頭,隨即對徐達道:“如此魏國公可放心了?”
徐達一歎,隻能道:“請殿下多加小心,以自身安危為重。”
朱標笑著點頭。
然後過來騎上馬,帶著湯和、沐英、藍玉及五百餘親軍騎兵,踏上了黑色怪路。
眾人都下意識地控製馬速,隻小跑著前進。
徐達等文武官員看著朱標一行人遠去,才收回目光。
過了會兒,一匹快馬從城內奔來,老遠就呼喊。
“陛下有旨!”
來的卻是儀鸞司一位副千戶。
他到了近處掃視一圈,方下馬問:“太子殿下呢?”
徐達道:“剛去了橋上。”
這副千戶聽了臉色刷的一白,道:“陛下有旨給太子殿下,讓他不要妄動,聽魏國公建議,待陛下親至再做打算。”
徐達臉色也變得難看,道:“張千戶,你來晚了。”
張千戶臉色更白,問:“請問魏國公,末將眼下該如何是好?”
徐達想了想,道:“追上殿下,傳旨。”
張千戶當即騎上馬匹,沿著黑色怪路往橋上跑去···
橋頭堡處。
劉寬見對麵的明朝將士沒有過來動粗的意思,稍鬆了口氣。
然後便尋思著打聽清楚是大明哪個時期。
他於是學著那將領之前的動作,拱了下手,依舊用較為緩慢的語速問:“敢問這位將軍,如今是哪年哪月哪日?”
陳虎雖是個略有點莽撞的將領,聽了這話也不禁犯嘀咕。
‘這人居然連如今是什麼年月都不知道,該不會真是神仙下凡吧?’
他不覺得年月是什麼秘密,便答道:“如今是洪武十四年八月初三。”
‘洪武十四年?’
‘那方才邀請我的太子應該是朱標了。’
‘據說朱標仁慈寬厚、溫潤如玉,應該比較好打交道。’
‘可惜我現在真不想冒險離開大橋,不然倒是可以在見老朱前,先跟朱標打好關係,以防被老朱隨便砍了。’
‘不過說起來,老朱縱然殺伐果斷,知道我跟大橋一起出現,也不會隨便殺我吧?’
‘不論是對他,還是對大明來說,我活著都比死了有用。’
‘但也要小心應對,不能自己作死。’
得知穿越到了大明洪武年間,劉寬思緒一番輾轉,心裡又安穩了些。
“閣下是從哪裡來的?”陳虎也提了一個問題。
劉寬本想回答,卻又猶豫了。
說來自天上?
這謊言或許瞞得了一時,騙得過少數人,但終究會被拆穿,那時下場必不會好。
說來自後世?
這縱然是事實,但他覺得在弄清楚朱元璋態度前,最好彆將此時宣傳開來。
於是道:“此事還是等太子來了再說吧。”
陳虎動了動嘴唇,終究沒再追問。
過了會兒,一群人騎著馬從南邊公路上過來。
陳虎等明軍將士立馬讓至道路兩邊,卻對劉寬更加的戒備。
來人在橋頭堡南邊,距離劉寬約莫百米左右的地方站住了。
為首一人穿著黃色圓領袞龍袍,唇上留著短須,因坐在馬上,看不出身高,但濃眉大眼、鼻梁較挺、偏國字臉,模樣倒是不錯。
‘這人應該就是太子朱標了。’劉寬心想。
與此同時,朱標也在打量劉寬。
他發現正如先前那探馬所講,這人無一處不怪。
頭發、衣服且不說,年紀輕輕地就戴上了類似靉靆的水晶鏡片。(宋朝時就有類似眼鏡的靉靆。)
另外,朱標覺得此人應有二十來歲,卻沒見胡須。
二十歲以上男子不長胡須的不是說沒有,卻也極少。
也不知這人是沒長,還是剃了,又或者是···
想到某種可能,朱標覺得不甚禮貌,便不再多想。
隨後,朱標沒有再上前,就在眾將領、親軍的擁簇下,遙遙地拱手一揖。
“本宮大明太子朱標,閣下如何稱呼?”
朱標這話說的較慢,似乎是南京官話,對劉寬而言,比陳虎的江淮官話更好懂點。
他於是拱手還禮,道:“劉寬,寬仁的寬。”
朱標又問:“閣下從何處來?”
劉寬道,“我是跟這大橋一起來到大明的,至於具體從何處來,怕是不方便宣之於眾。殿下若是信得過我,可以到近處交談。”
朱標聽了頗為意動。
一旁湯和趕緊道:“殿下,當心有詐。”
朱標又仔細打量劉寬幾眼,低聲道:“這人似乎沒有兵刃,也不像軍士,應該無礙。”
藍玉見狀跟著道,“我和西平侯可以護衛殿下。”
沐英無語地看了藍玉一眼,隨即道:“殿下安危為重,還是穩妥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