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寬在院中向朱標行禮,又寒暄了兩句,便將其領到他的“辦公室”。
朱標環視了眼屋裡的布置,方才坐下,道:“你這裡的擺設倒是彆出心裁。”
屋裡沒彆的人,朱標的侍衛則在外麵守著,劉寬說話便放開了些。
他笑道,“不過是按後世的習慣來罷了,可惜這些桌椅櫃子等與後世頗有不同,看著有點不倫不類。”
朱標道,“你若是懷念後世家具,可以請木匠打造一些嘛。”
劉寬搖頭,“後世不少家具都並非純粹木製,若強要此時的木匠打造,怕是還不如眼前這些順眼。”
“並非木製?那是用何製作的?”朱標好奇。
劉寬道:“有各種金屬製作的,也有塑料的,還有三合板以及各種合成材料的。”
“不過那時純手工打造的木質家具反倒更貴些,由上好木料打造的更是奢侈品,尋常百姓家都沒有。”
朱標試著想象了下,發現根本想象不到劉寬所說的那般景象,隻能感歎道:“看來後世風物與此時真有許多不同,甚至天差地彆。”
劉寬不想朱標再問後世之事——那樣兩人聊到天黑,再聊到天亮也未必說得完。
他問:“殿下來找微臣有什麼事?”
朱標笑道,“京師醫學院已經成立了,本宮想請你去看看。”
“這麼快?”劉寬訝異。
“場地、房屋都是用現成的,隻是讓人進行了些許改建、裝修。再加上父皇征召的名醫已經來了一批,這醫學院自然就成了。”
“不過大明畢竟從未有過醫學院,本宮也不知辦得對不對,如今隻是弄了個雛形,這才想請你去指教一番。”
劉寬聽了了然,口中卻道:“微臣在後世其實也未曾去過醫學院,隻是道聽途說一些事罷了。”
朱標道,“那也比本宮這般什麼都不知道的強。”
劉寬確實對這大明第一座醫學院挺感興趣,朱標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他便起身拱手,“那微臣便隨殿下去看看吧。”
“哈哈,好,咱們這就走吧。”
正好下職時間到了,劉寬便隨朱標一起離開了工部大院,並讓隨行小廝小虎回府上傳個口信兒,說他不回去吃晚飯了。
說起來,劉寬當初也是上職幾日後,才發現僅帶一個馬夫不夠用。
若臨時有事回不了家,或是要辦什麼事,總不能讓儀鸞司的將士給他跑腿吧?如今可不是明末,官員能把軍士當仆役用。
所以,他後來便多帶一個小廝出門。
朱標與劉寬都是騎馬而行,路上講了些京師醫學院的情況。
“按我父皇的習慣,醫學院亦屬於官衙,應該放在宮城南邊,與諸官衙在一起,最好是挨著太醫院。”
“但後來考慮到,你所說的醫學院亦有治病救人之功能,本宮與父皇也希望醫學院的名醫能澤及京師百姓,便將其放在了裡仁街。”
裡仁街就在太平街西邊,劉寬是知道的。
那裡和太平街差不多,住得多是達官顯貴,至少也是官宦之後、地主富賈。
不過到底算是普通百姓敢去,也可以去的地方了。
若是放在宮城南邊那一片官衙中,普通百姓怕是都不敢過去——事實上,那裡也確實是普通百姓的禁地。
不多時,便到了地方。
劉寬坐在馬上望去,隻見這是一片占地不小的院落。
院門外聳立這一座石牌坊,上麵雕刻著五個漆紅大字——京師醫學院!
門牌坊旁邊又立著兩座石碑。
一座上書:為醫者,須絕馳騖名利之心,專博施救援之誌——宋,張杲。
另一座則上書:天道重醫道,醫道須仁道;精醫重道,仁心惠世——無名氏。
朱標在一旁介紹道:“這裡原本是南宋一位名宦在金陵的彆院,前朝時為胡元顯貴占據。”
“到了本朝,父皇也曾想將其賞賜給某位勳貴,但因地方太大,又需修繕,便一直放置到了現在。”
劉寬見裡麵古木高大如華蓋、屋簷樓宇掩蓋其中,不禁點頭道:“看著確像個設立醫學院的好地方。”
隨即劉寬便隨朱標進裡麵觀覽。
典型的南宋園林式建築群,沒什麼好多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