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附醫神經外科病房,林嘉平的床位來得無比順利。
靠窗,明亮,乾淨的淺藍色新床單剛剛鋪好,國愧樹濃綠近黑的枝椏綿延至窗台外,伸手可觸。
一陣晚風拂來,蓬鬆的綠雲籟籟作響,她無端想起外婆家院子裡的桂花。
江玉芬喘著粗氣把兒子扶上床,拉開簾子看見沈語在窗邊發呆,皺著眉開口道:“人家霍醫生幫這麼大忙,你發消息道謝了吧。“
沈語一證,怕耽誤人家工作,正準備發。“
她沒說謊。
霍雲庭和她說剛下手術,估計不是什麼客套的虛話。
一刻鐘前人還在旁邊,轉眼就被心外cu的護士請了回去,留下一同前來的年輕住院醫和林建國麵麵相覷耐著性子回答不知道第多少遍“孩子這麼重的傷,用不用長期住院觀察”。
霍雲庭來這一趟,掐頭去尾不算進門前,也就是在林嘉平床頭前站了三分鐘。
心外科年輕英俊的一把刀,聲名在外,出現在哪都好像自帶追光燈。
在林嘉平麵前的母親,和她幼時記裡太不一樣。
從未屬於她的關切劈頭蓋臉打過來,像海水漲潮,以一種平緩而沉黑默的力量把地向外推去。
沈語不想這時候宣布嫁八豪門無望的重磅新聞,借口出去給霍醫生發消息,挎著包轉身出去,自覺關門。
沈語按了一下輸入框,
正糾結要發什麼開場白的時候,對麵連著發來了兩條消息。
PZH:【我是霍雲庭。】
PZH:【冉冉說,你有東
西忘了給我?】
小姑娘沒騙她。
熱情小狗,使命必達。
沈語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尷尬加倍增長。自己胡謅的借口,跪著也要圓上。
可她口頭上雲庭哥叫得順嘴,第一次放到書麵上,看來看去都覺得有套近乎的嫌疑。
沈語捏著手機,一句稱謂來來回回打了刪,刪了打,最後自暴自棄:
【霍老師好
【謝謝霍老師幫忙協調的床位。】
這下……是不套近乎。
反而有些規矩過頭,搞的好像她真是霍雲庭帶的醫學生,明天就要去參加人家科研組會了。
對方回信很快。
一眼看穿她真正想問,但又不敢問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