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來，你這秘密倒挺多的啊，隱藏挺深啊。”
星門下的山坡上，大國師程月霄居高臨下，看著許進，一臉冷笑。
冷笑間，已經隨手撐起了一道星光，將二人罩住。
可以保證任何聲音都不外泄。
許進站在那裡，低著頭，縮著腦袋。
有種回到上學時翹課被導員抓了現形的感覺。
當然，也就是這麼點感慨。
被大國師發現了，許進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雖然說這次事件上來看，大國師對靈紀星殿的態度，似乎有點曖昧。
但許進可不敢賭。
心念電閃，在想著怎麼應對呢，或者說，怎麼編呢。
但下一瞬，大國師的話，就擊碎了許進所有的幻想。
“星愈術，易容，齊天聖，隱身，紫雷轟，靈紀餘孽，你這個身份，一個比一個炸裂，滿大陳都在追索靈紀餘孽，但我沒想到我程月霄的弟子當中就隱藏著這麼一位。
不得不說，你小子的膽子，比我想像中的要大的多啊。
我當年，都不敢這麼玩。”大國師程月霄冷笑道。
連靈紀餘孽的身份都被大國師戳破了，許進心驚肉跳的，暗道完了。
但聽完大國師後邊的話，許進心頭又是一鬆。
僅僅聽聲，大約就知道後果應該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
“弟子哪敢跟國師你比！國師你是天上的日月，我便是這腳下的雲泥”許進厚著臉皮拍起了馬屁。
“得，打住！
我哪能是日月！
胡震那廝，我殺不了。
但卻被你這靈紀餘孽給乾掉了。
你是日月，我才是腳下之泥。”程月霄冷笑著說道。
許進不敢說話了，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是哪裡露出了破綻，被大國師認出來了。
“說說看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星門是怎麼回事？怎麼把胡震給召來了？”見許進不說話，程月霄繼續問道。
提起這個，許進心頭就有些沉重。
石龍縣被屠，從根源上講，與他和老齊有關。
許進心裡還是非常愧疚的。
這也是許進這三天來不顧一切不眠不休的參與救災的根本原因。
星力沒了，就直接引動參鬥台的星光，一點都不帶睡覺的。
就是想救人。
“國師，你怎麼確定我就是那個殺胡震的靈紀餘孽的？”許進低頭問道。
這是許進這會最想知道的事情。
大國師都能看出來，那其它人是不是也能輕鬆看出來。
而這件事，許進自忖做的天衣無縫。
但卻被大國師一眼識破了。
非常的挫敗！
“哼，亂星墜是我送你的。
能動用星穹庇護者，少之又少，五階以下，更是屈指可數。
精擅雷係星術者，更是非常少。
還有，你此前星光傳訊又問了我那些問題。
我又發現你不在國道院。
綜合這些，傻子都能判斷是你乾的。”程月霄冷笑道。
“我不在國道院.”
許進剛想問怎麼發現的，但轉念一想，以程大國師的能力，隻要願意，馬上就能派人在國道院內查證，確定他不在國道院很簡單。
下一瞬，許進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雙手一攤道，“好吧，國師，我就是那個誅殺了胡震元靈的靈紀餘孽，當時實在是氣不過，意難平，又見有機會，就忍不住出手了。
國師，你不會要殺我吧？”許進仰起頭問道。
“殺你？”
程月霄臉色一肅。
啪！
一巴掌就抽在了許進的後腦勺上，“殺你，我有那麼愚蠢嗎？就算要殺你，也得先將你囚禁起來，日夜折磨，讓你將那些金星啊璨星用完，怎麼會隨隨便便殺了你。”
這話直接將許進給嚇了一大跳，臉色都變了。
真要是那樣，生不如死。
還不如殺了他。
“瞧你小子，嚇的，坐吧。”
程月霄順手坐在草地上，拍了拍邊上，示意許進坐下，然後才將束起的長發放了下來。
“二十四年前，我初入大陳國道院，那時候，大陳尊奉的是靈紀星殿，我做為大陳國道院的秋考魁首，還被特許進入靈紀星殿潛修一個月，被傳了一項靈紀星殿的神魄星紋。
二十三年前，我獲得大比第一，立下奇功一，獲得了進入靈紀星殿靈神秘境的修煉資格，在靈神秘境中，我成功神魄鑄星。
二十二年前，我曾與靈紀星殿弟子一道攻克火絢星域。
如果真要算的話，我應該也算靈紀餘孽。”
聽大國師娓娓道來，許進瞬息間就安下心來。
大國師這已經是在向他表明態度了。
大國師都說的這樣直接了，那許進再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
當下，就將齊山野的事情講了出來。
聽著，大國師也有些唏噓。
“老齊，我也很熟啊，當年還揍過我呢。可惜就是太執著了，他若是來宛邑找我，我無論如何，都得給他解決個身份問題。
至於找個傳人都還需要拿全家性命相逼嗎？”
“老師可能是不想給你添麻煩。”許進說道。
聞言，大國師緩緩點了點頭，“這也符合老齊的性格。他被困在金山郡的事情，我也有耳聞。
但我那時候，不能插手。
他若是暗自過來找我，我能幫忙，但眾目睽睽之下，我卻無法出手。”
隨後，許進就將誘殺胡雪川的事情，包括與老齊見麵，以及老齊給破煞星紋的事情，全部說了。
隱下的，唯有摘星樓分樓一事。
這件事，許進還沒有考慮好。
因為這東西，是可以被剝奪，被搶走的。
金星璨星誰也搶不走。
也不是說許進不信任大國師。
很信任。
但無論再信任的人，也不能全拋一片心。
最後，許進就說起了胡震被引來一事。
“國師，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幫手會引出胡震，然後會引發屠城！”說這句話的時候，許進一臉愧意。
大國師卻是長歎一聲，“不要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還年輕，不要想著背負那麼多。再說這胡震，並不是第一次屠城了，隻不過前幾次，拿他沒辦法。”
程月霄反倒安慰起許進來。
“國師，那胡震屠城這件事，其它各方就不管嗎？天陽星殿、蒼明星殿就視而不見嗎？他們不僅坐視一個屠城惡魔逍遙法外，還要阻攔？
這應該是普世的正義嗎？
不是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嗎？”許進疑惑道。
許進這句話，讓大國師眼睛陡地一亮，“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說得沒錯！但是在這個偉力歸於自身的時代，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覺悟。
在很多人眼裡，我這個大國師，有若神明。
但其實，我也隻是一個擁有偉力的普通人而已。
偏偏很多擁有偉力的人，卻認為自己就是神明！
靈紀星殿之所以覆滅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靈紀星君想定義神明！
他想突破到九階之後，定義神明！
定下神罰！
隻是未等他突破到九階，靈紀星殿先被殺得鎖殿了。”
“定義神明？”
“對。”
“當年的靈紀星君認為，他們這幫擁有偉力的存在，有若神明一樣，但卻沒有任何限製，所以想重新定義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