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身體一僵,緊接著一雙有力的手穩穩扶住她的肩膀,然後又很快鬆開。
沉穩、凜冽的餘香裹挾著纏綿的尾調縈繞在鼻翼間。
如夢如幻,似真似假。
祝夏呼吸微窒,轉身的同時往後退一步。
“抱歉。”
“祝醫生。”
熟悉的低嗓,不熟悉的稱呼。
祝夏幾乎是立刻就抬起了頭。
男人看她的目光帶著不加掩飾的探究,數秒過後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闊步走向保鏢守著的病房。
短暫的眼神交彙,祝夏發現五年時光似零下的寒冬,隨著時間的推移,沉積在他眼睛的銳利冷寂愈發多。
這不,幾天沒見,賀連洲身上高位者特有的氣場又強了三分。
明明男人連餘光都懶得施舍,肖紀諺心臟卻不由自主咚咚直跳。
勉強穩住心率,他扭頭問祝夏:“沒事吧?”
祝夏應得漫不經心:“沒事。”
“白院長叫你去他辦公室,具體什麼事沒說。”
“好,謝謝。”
蘇微雯走過來,意味深長地盯著祝夏,輕輕‘啊’了聲。
肖紀諺佯作誠惶誠恐:“蘇醫生,你這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是麵神經麻痹了嗎!?”
蘇微雯白了他一眼,轉而跟祝夏神神秘秘說:“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祝夏不明所以。
蘇微雯打趣道:“你和賀先生,你們好登對哦。”
“登對?”祝夏笑了笑,“登月還差不多。”
“你認識那個男人?”肖紀諺突然問蘇微雯。
“不算認識。”
蘇微雯邊並肩跟祝夏往電梯走,邊跟身後的肖紀諺說:“去年我有場醫患糾紛官司,蔣安嶼律師幫我勝訴了。蔣律師跟賀先生是舊識,我有幸見到過一麵。”
肖紀諺驚愕:“賀先生?是賀家那個賀嗎?”
蘇微雯打了個響指:“bo!”
港城賀家無人不知,但知曉現任話事人真麵目的人卻寥寥可數。
肖紀諺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那病房裡住的是......”
“賀先生的二叔賀延瑉。”蘇微雯答。
祝夏在旁默不作聲聽著。
賀既華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賀延霆,小兒子賀延瑉。
早些年,賀既華準備離位讓權時,港媒紛紛揣度他會選擇賀延霆,還是賀延瑉。
誰知,賀既華並沒有在兩個兒子中選擇繼承人,而是讓二十歲前活躍在國外的長孫賀連洲成為新一任話事人。
他是港區權貴圈史上最年輕的話事人。
祝夏遇到賀連洲時,他已經管理家族信托基金兩年,後來賀既華把集團業務交給他,他頻繁國內國外飛,行程安排滿滿當當。
肖紀諺遲疑了一會兒,又問:“他不是被廉政署請去喝茶了嗎?”
“有賀先生在,賀延瑉自然不會有什麼事。”蘇微雯雙手插兜,“隻不過他前腳剛被放出來,後腳就被他兒子氣進醫院了,感覺還不如不出來呢。”
賀明良不學無術,做事浮躁,賀延瑉恨子不成龍,經常被氣得火冒三丈。
祝夏了然。
賀延瑉住院,賀連洲來醫院應該是看他二叔。
路不同,祝夏在電梯跟蘇微雯和肖紀諺分開。
院長辦公室。
頭發花白但西裝革履、目光炯炯的白淵坐在電腦桌前,愁苦盯著屏幕的CT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