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機，你不已經還俗了嗎？卻為何也在這裡？”
唐苦吃了一驚。
辯機還沒說什麼，卻聽一旁的李世民道：“是他自己要求進來的，當時大理寺在追捕那個持刀殺人的和尚，他就在一旁，是他主動出手，製住了那人，然後又主動要求進監獄來，開解這些僧人，說起來，要不是他在此處，這麼多的僧人怕也難以管理……”
唐苦粗略一瞧，這牢房當中光頭和尚最起碼關了有近兩百人，而這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厲害的武僧，如果他們鬨將起來，確實是有些難辦。
“辯機，你說說看，究竟發生了什麼，讓這些僧人性情大變？”
唐苦看了看，這些和尚有的目光呆滯，像是失去了生活的信心，有些目露凶光，仿佛吃人的野獸，還有一些放浪形骸，光著膀子載歌載舞，如同瘋子一般……這哪裡是僧人，簡直比俗人還要俗上幾分。
“我問了幾個人，勉強拚湊出事情的經過，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想不到！”
辯機此刻完全是一副俗人的打扮，說話辦事也完全瞧不出之前出家為僧的痕跡，就算是見了悟真的麵，也隻是默默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隨著辯機緩緩描述，唐苦他們才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切起始於辯機離開淨土寺還俗之後，那時節，淨土寺一個僧人竟然瞞著合寺僧眾，盜走了獵戶們陷阱裡的兔子，然後烤著吃了。
那僧人不是第一次吃肉，在他未出家之前，他便是獵戶出身，後來自感殺生過重，這才出家為僧，其人也算是有慧根，幾年之間已然是精通佛法的僧人，且從未沾過葷腥，可以說，他謹守戒律之誠，就算是寺廟當中多年的老僧都達不到這種程度。
而就是這樣的他，居然烤了一隻兔子吃了！
辯機問他當時的感覺如何，他隻是說，當時也不知怎麼的，突然之間就想吃肉了，而且之前好幾天，聞到肉香都流口水。
無獨有偶，有幾名半路出家的僧人也開始犯戒，除了口腹之欲葷腥之戒律外，還妄語口角，與人罵戰，有幾人吃肉喝酒不說，還撒謊說沒做過這些，表麵仍然維持道貌岸然的身份。
緊接著，這股風氣便開始蔓延到了那些自幼出家甚至是胎裡素的和尚身上，而且越做越過分，除了口腹之欲和嗔怒之戒外，他們甚至變本加厲，一部分人開始偷盜和搶劫，有些廉恥的穿著俗人的衣服去逛青樓吃花酒，有些過分的甚至開始侵犯那些良家婦女，甚至所有惡徒能做的事全部都做了。
殺人放火，偷搶拐騙，許多和尚直接被刑部和大理寺收監，最後查問之後，全部彙聚到了天牢當中。
“……一切都發生的如此突然，沒有任何征兆，我知道，他們沒有受到任何的刺激，也沒有任何人去蠱惑唆使，更沒有有法力的妖魔鬼怪之類用法術去催動事態發展！”
辯機皺眉道，“聖僧明鑒，我雖然自幼出家，信奉佛祖，也見過諸多妖魔邪祟。但是如此咄咄怪事，卻是聞所未聞！”
一旁李世民也道：“禦弟啊，此事蹊蹺的很，我也曾派人去詢問袁天罡那老道，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讓將他們全部集中在一起，等你回來了再處置此事，你……可有頭緒麼？”
唐苦無奈苦笑：“事情我清楚了，可是……貧僧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那個金吾衛的將軍見了他是那副表情了。
如今的僧人，已經變成了近乎人人喊打的局麵，如果不是顧及他是大唐禦弟，而且從頭到尾都是德高望重，那金吾衛恐怕連正眼瞧他都不會瞧。
一時間，整個牢房陷入沉默當中，所有人都對此事十分費解，隻有一個人喃喃自語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捕捉到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那人便是悟真！
唐苦自然對自己的徒弟十分了解，他不由回頭問道：“悟真，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悟真回過神來，雙手合十道：“師父，我確實想到了一些事兒……嗯，他們的舉動，很像是信仰方麵出了問題……嗯，在我們那個世界，諸神住在奧林匹斯山上，各個都有著自己的廟宇，而凡人界自然也有很多人供奉他們，視他們為信仰，而我就曾見證過，戰神阿瑞斯因為和北歐的一群神靈戰鬥失敗，他的信徒們發瘋的事。那些信徒一反常態，變得張狂跋扈，殺傷無辜，甚至自殘割掉自己的肢體，究其原因……”
“究其原因，是因為信仰消失了！是這個意思嗎？”唐苦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們……並不知道阿瑞斯戰敗的消息，所以隻是因為信仰崩塌而產生了異變！”
“嗯，他們的情形幾乎和我那時候我見到的一模一樣，所以我想，會不會是……”
悟真道，“會不會是因為西方佛界的消失……信仰消失了，才會變成這樣？”
唐苦剛想給自己徒弟使眼色，讓她不要亂說實話，但是卻已經晚了。
李世民瞬間大驚，看唐苦道：“禦弟，什麼叫做西方佛界的消失？西天出什麼事兒了嗎？”
“這……”唐苦無奈的苦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此事原本不想讓陛下知曉，便是怕您太過擔憂。貧僧本想尋個合適的機會，一點點透露給您知道的。”
唐王卻哈哈笑道：“禦弟忒也小瞧朕了，想朕戎馬一生，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便是地府種種，也不過是一笑而過罷了，你儘管講來，朕還承受的住……”
“這……”
唐苦猶豫片刻，卻聽哪吒跳出來，不耐煩的道，“哎呀你們太墨跡，讓他知道有能怎麼樣呢……唐王啊，實話告訴你吧，不僅僅是西方佛界，現在就連地府，連仙界都已經被某些敵人給滅了，要不然你以為本太子為什麼會在這裡？待在天上享福不好嗎？”
這句話說的李世民一愣，旋即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聰明莫過帝王，李世民一代明主，立刻便分析出了哪吒話語中最重要的信息。
有個厲害的敵人，滅了天庭，滅了地府，滅了西方佛界……
“麻批嘞，他們不會來滅了我的大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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