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商低眉輕歎,他取下頭上的鬥篷,露出一頭烏黑頭發,他透過冰冷麵罩,望著眼前忙得不可開交的兒郎們,心中一片莫名的惆悵。
“這些年......你們一定過得很艱辛吧?”
其中一名兒郎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他的鼻子與臉頰上,瞬間多了一抹灰塵,他笑容滿麵,若春日的暖陽一般,燦爛而直擊人心。
“嘿,有啥艱辛不艱辛的,大夥雖然幾經波折,也曾風餐露宿、衣衫襤褸,吃了不少苦頭,但隻要夥伴們仍在,哪裡都是家鄉!”
說罷哈哈一笑,伸出左右臟手,拍了拍兩側兒郎的肩膀,那被拍的兩名兒郎卻是一臉嫌棄,怒斥他將自己衣衫弄臟,就要對他大打出手,其他幾名兒郎得見,紛紛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來。
洛商一陣沉默,童言無忌,最是純真,他微微皺眉,心中細細想道:“是呀,隻要親朋好友均在,哪裡都是家鄉!”
一名兒郎見洛商不語,抬頭打量著洛商,見他臉上的龍紋麵罩,好奇的問道:“你這般厲害,為何要戴著一個麵罩呀?”
洛商想了想,笑道:“這裡是沙丘腹地,風沙漫天席卷,我這麵罩可以暫時遮擋風沙。”
那兒郎像是頓悟,以手撓頭大笑道:“有道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這麵罩不僅炫酷,還能遮擋卷起的風沙,趕明兒得閒,我非得自製一個,戴在自己臉上不可。”
四周兒郎紛紛附和,喊道:“幫我也做一個,幫我也做一個......”
洛商望著可愛的兒郎們,問道:“你們現在的駐地,可還算安全?”
一名兒郎雙目炯炯,緊盯著沙洲飛魚塊,手中自是不停的包紮,口中答道:“現在的村子,雖然四周沙丘堆積如山,外人難以踏足,但好在內中存有清澈水源,雖然常有凶獸出沒,但多數成了我們的口糧。”
小小年少兒郎,雖然生活拮據艱辛,生存環境極度惡劣,但無論風雲如何變幻,他們始終保持樂觀,依舊天真爛漫,對生活充滿著無限向往。
洛商本欲再詢,他們如此年紀,為何沒有大人相伴,而獨自外出圍獵,但細細思來,剛要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一名兒郎眨了眨眼睛,說道:“你剛才口中所說的洛村,是多年前的洛村,知道洛村原址的遊人,恐怕屈指可數,知道洛村原址的修士,更是鳳毛麟角。”
想不到這些兒郎,心思都是這般縝密,再問下去,自己的身份恐怕也要水落石出了,他忙嬉笑道:“或許,我是你們的敵人呢。”
另外一名兒郎大笑,擺了擺手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何以見得?”
“屠殺洛村的人,凶神惡煞一般,周身纏繞著殺氣,你適才出手,幫我斬殺沙洲飛魚,周身氣脈一片祥和,怎麼看也不像是壞人。”
“你......可有望見屠村之人的容貌?”
一兒郎突然眼神恐懼,身體不自覺的微微顫抖,額頭甚至冒出虛汗,他緊張的說道:“那時我尚幼小,既淘氣又貪玩,與一群夥伴們躲在一處沙洞中,這才勉強躲過一劫。”
另外一名兒郎見勢,接著說道:“我們躲在洞中,心情忐忑而恐懼,我們使勁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細微的呼吸聲,招惹壞人前來,將我們悉數屠儘。”
“當時天空突然降下火雨,洞外漫天火起,慘叫呼救聲此起彼伏,四周轟動倒塌,空氣炙熱難耐,處處彌漫著血腥氣息,如此直到夜晚,我們才顫顫巍巍,從沙洞中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