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問:“老爺這次可知韓觀察是哪一位?”
沈淮聞言沉思,上次妙竹借來的邸報是五六月的,沒有並州按察副使的任命消息。
那陳千戶也是個謹慎之人,不曾借閱出近期的邸報。
“大哥,你們都不曾打聽過他名姓的嗎?”沈妙竹以為不應該的,自己師妹不可能一直悶頭不做打聽。
沈先竺待要說出韓先生的名諱,卻見娘對著自己輕輕搖頭,“讓你爹動動腦子,最近他一心撲在山林之中閒逛,彆的甚事都不太顧及,累了回來倒頭就睡。”
家裡的小工棚作坊,家外的生意,都是妙竹在忙碌,胡氏念叨過幾次他把孩子們都丟出去理事不妥,可沈淮都以鍛煉孩子為由,繼續沉迷山林,還時不時采果刨筍。
沈淮笑道:“娘子說笑了,山林修整也是大事,該清理的該補種的,都要全盤計劃。
大小竹子想要開出一片山種桃,那不是光說說就行的。
且我們在這邊不知要住多久,打理好後山看著也賞心悅目。”
“大伯母,大伯不是在閒逛,他是在測繪整座後山,並巡視不同片區的土壤樹草,好為明年扡插果樹做規整。”沈妙竹已經給大伯母說過兩次。
看來又忘了,高齡產子影響到大伯母的記性,看來藥膳得堅持吃幾年。
她這邊話音剛落,門外九嬸喊道:“妙竹,紅棗湯煮好了,來取。”
“馬上來。”沈妙竹轉身進裡屋拿一攢盒敲好的核桃給大伯。
胡氏讓她歇會兒,並道:“先竺去取湯來。”
“是麼?”胡氏目送兒子出去,又狐疑的看向沈淮,道:“我怎麼感覺聽過這些話似的。”
沈淮情知怎麼回事,他剝開核桃遞給胡氏:“前幾天午飯時,妙竹剛和你說過。
不要操心,家裡一切都好,孩子們也都好。”
胡氏接過,呀了一聲道:“給小竹子做好的夾襖,忘了讓她穿上,瞧我這記性。”
“她火力大,不冷。”沈妙竹安撫住她,並上前給她揉太陽穴。
片刻後,沈先竺端著湯進來時,聽到父親在說:“……依兩個孩子所述其人之年齡、口音,以及曾經平過叛,狠狠得罪過藩王來看。
韓觀察,應該是出自長州那位韓永熙,他授官後不過幾年,就以大膽敢諫而聞名。”
他放下湯鍋道:“爹,是他沒錯。小竹子從張總旗那裡知道不少事情,包括晉地幾地藩王。”
“大哥,還是說說縣城什麼事吧。”沈妙竹打斷他說藩王的事,儘管奶娘已經被支出丟,但院子裡人來人往的,不太好長時間說這個。
沈先竺看懂了她的眼色,連忙將話題轉到縣城。
他儘量全麵的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一擺在父親麵前,最後道:“小竹子說,要是我們自己在縣城開個鋪子就好了。
可以融入其間,隨時得到最新動向。”
“小竹子這想法,倒是與妙竹不謀而合。”沈淮頷首認可,不過妙竹著眼於安置好培養的人手。
他原來打算讓沈、常兩家的少年學個謀生本事單乾,可娘子和妙竹都認為不好。
且不說自家費心費力的培養,隻說少年們僅學幾個月的皮毛,回去單單會做風箱搖椅,限製非常大。
以後,自己的好心很可能招來瞞怨。
“老爺,還是著人打聽著點,新縣令何時到又是何品性為好。”胡氏萬分希望新來的想不起自家老爺。
沈淮不想娘子憂心,淡定說道:“慢慢等,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