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傍晚。
州牧府的書房裡,人員齊聚。
曹操坐在主位,身畔臥虎。
寅虎視眈眈的打量著眾人。
兗州文武,分列兩側。
荀彧,賈詡,戲誌才,程昱,張遼,黃忠,新加入的太史慈,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純,於禁,樂進等等。
典韋,許褚肅立在曹操身後。
氣氛凝重。
這是戰前會議。
誰也不會想到在強敵環繞當中,會是曹操第一個發兵,主動掀起戰火。
兵法有雲: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意思是先創造條件,使敵人不能戰勝自己。
並等待可以戰勝敵人的機會。
曹操對這段話的理解是,把主動權握在手裡,實力強就進攻,實力不足則防守,在防守中尋找反擊的機會。
所以之前要蓄勢,讓自己強大,並等待機會出現,一舉製敵。
強敵環繞,曹操反而覺得是破敵的機會來了。
會議已進行了一段時間。
曹操在眾人各自闡述見解後,做出決定:
“此戰以張遼發兵先行,隱匿行軍,與我呼應。”
“荀彧坐鎮兗州,諸事聽其安排。再以黃忠為留守主將。”
“眾敵在側,沒有退的餘地,那就讓對手知道,我曹操是什麼人,列位是什麼樣的將領,我們麾下養的是什麼樣的兵,是任他們宰割,還是讓他們聞我之名而懼之,夜不敢寢!
眾皆沒有先動兵打我的勇氣和實力,我們就去打他們!”
曹操從容自若:
“太史慈協同黃忠。於禁,樂進,曹仁,曹純,夏侯惇,皆留在兗州統兵,迎戰四敵。”
“我身邊以戲誌才為謀,與賈詡,一起隨我同行。”
賈詡聞言心頭一緊,小聲答應。
曹操事前和他商議過此次行動,每個細節賈詡都推敲過,覺得還是很安全的。
有些布置,他和曹操早早就在安排,鉤子下了很長時間,優勢非常大。
但真要開始行動,賈詡還是覺得危險。
這世上沒有真正萬無一失的事,安排的再好,都可能有意外。
就像一些常勝將軍,戰無不勝。
但可能一支流矢就要了他的命,意外是不可預估的。
這次要去最危險的地方統戰…
曹操這人雖然有疑心病,但不缺勇武。
經常親臨戰場。
賈詡與曹操時而大膽,時而謹小慎微的性格卻是不同。
他是從始至終,膽小的很穩定。
雖然賈詡是個戰略家,可以上戰場調兵遣將那種。
但能不去就不去,是他的準則。
此時曹操分配妥當,留黃忠統兵。荀彧獨當一麵,負責看家。
黃忠便起身執禮:“州牧安危最重,忠想請命,與州牧同行。”
曹操:“漢升儘可放心,此番行事,我自身不會有危險。你留下帶兵,我才能放心。”
讓黃忠統兵為留守主將,是莫大的信任、倚重。
黃忠肅容道:“忠會拚死守好兗州,不讓一兵一卒,犯我兗州寸土。”
曹操灑然道:“漢升這話可就錯了。在座眾將也一樣,若真到了敵人勢大,不可守就不必守。
漢升乃我大將,在我心裡,你比兗州更重要。若不可守,棄兗州何妨?有你,有眾將在,我們還可將兗州,將任何一州搶回來,何必死守?
為一州之地讓我賠上漢升,可太不值了。”
“漢升若有死守之心,我就真不敢讓伱留守了。”
曹操這番話不是為了籠絡人心。
縱觀曆史可知,他能坦然接受失敗,且失敗了立即就能重新振作,很快東山再起。
但大將若喪,他必痛徹心扉,萎靡多年不忘,恨不當初,恨自己的放縱,不夠謹慎。
但如果有機會,他下回還那樣,照樣放縱,看見喜歡的就想要,控製不住。
所以後人說他複雜多變。
唯獨愛才的心理,從沒變過。
黃忠倏然動容,作為主君能說出這種話,當真少之又少,將一州之地看的還沒他黃忠重要。
黃忠以大禮跪伏道:“忠謹遵州牧吩咐,願效死追隨州牧。”
其他文武亦都露出動容神色。
太史慈初來,一直在觀察,沒發言,此時亦是心頭悸動。
“好了,眾皆按我所命,各司其職。”
曹操斷然道:“明日宣戰!”
眾將轟然應諾,氣勢如虹,起身執禮,然後往外走。
曹操捋了捋寅的腦袋。
眾人離開後,他也在典韋,許褚隨行下,離開書房,往後宅去。
寢殿。
曹操回來時,自家妾室虞傾,老丈人虞文也在。
“賢婿。”
虞文道:“此番來,見兗州境內兵馬整備,糧草已先行。賢婿要興兵啊?”
你看,當陳留太守的時候,給人當女婿,老丈人一臉嫌棄。變成兗州牧,就成了賢婿。
還是得當官,賢婿再往上是什麼?
曹操揶揄思忖,笑道:“打仗打的就是糧備,資源,是綜合實力的比拚,用兵隻是一方麵,我這邊擴充軍備兵馬,組建十萬軍伍,多仗嶽翁的支持。
若沒能娶到傾兒,得嶽翁相助,斷無我兗州此刻的十萬兵馬。”
虞文撫須而笑。
這十萬兵馬,他虞氏確實出了大力氣,在兗州投入極大。
虞傾也很開心,我家夫君說話真好聽。
“當今天下,能有十萬勁旅者,不過三五人間,賢婿為其一,當再接再厲,更有作為才是。”
虞文消息靈通,知道天下諸侯有兵的不少。
但大多是些一打就拉的慫兵,比流民強些罷了,有十萬強軍者確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