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早知陳櫻母親的死因與董卓相關,卻沒提過。”
卞媚的意思是陳櫻發現真相後,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
她想用陳櫻,來充實青筆吏。
賈詡說的有用,則是更進一步,要全盤接掌陳櫻手裡的袁氏諜子,獲取其剩餘價值。
門外,有親軍進來:“州牧,流香坊的東主來了。”
“讓他進來。”
門外走入一個弓著腰的中年人。
他一進來,就看見殿內散列的刺客屍體。
房梁上還掛著一個人,死狀慘厲。
曹操不遠處,趴臥著被切破咽喉的流香坊頭牌。
流香坊的東主跪伏在地,驚駭道:
“州牧在這裡遇刺,實與我流香坊無關,小民全然不知夜荷女等人是刺客。”
房梁上的屍體,是個中年人,正是夜荷女一行的班主李序。
有刺客來昌邑行刺,曹操為什麼要以身犯險,親臨現場,參與其中?
隱藏的內因,是他準備以刺客事件為切入點,順勢整治地方士族。
地方士族的存在,讓兗州內部,潛勢力交錯,隱患層出。
流香坊背後,就是兗州最大的世族之一。
其牽連的關係,涉及到上一任兗州刺史劉岱,乃至更多地方士族。
曹操不來,不親自在流香坊遇刺,分量就不夠。
他是打算以這裡為突破口,順勢為之,先把流香坊背後的士族掀起來。
曹操整治士族的方式,比以往要謹慎。
地方士族,牽一發而動全身。
史上的曹操占兗州,就是因為和地方士族矛盾,吃了大虧。他殺了一個大放厥詞,不為自己所用的名士。對付地方士族的方法,則是以武力鎮壓,殺一儆百,導致士族人人自危。
最終引起兗州的大動蕩。
陳宮聯合張邈,一起在曹操與人開戰時反叛,使得後方為人所趁,遭遇了一生最嚴重的困境之一。
眼下曹操在流香坊遇刺,正好是個引子。
用其為切入點,展開對士族的整治,手段可以一步步深入,避免引起士族的聯合反撲。
曹操之前是準備戰爭結束,再對士族徐徐圖之。
但詞條的提示,讓他小心後方,使曹操生出警覺,遂決定著手試試兗州水麵下的東西。
此時,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走進來的流香坊主,又看了看郭嘉。
郭嘉新來昌邑,是攪動地方士族最佳的人選和‘武器’。
這事交給郭嘉和賈詡,一明一暗,足可壓製士族異動。
流香坊主就留給郭嘉來處置對付。
曹操走之前,問郭嘉:“你可知這流香坊背後東主是誰?”
“前刺史劉岱死後,這裡由山陽郡守,也是當地士族鄭氏,全麵接管。”
郭嘉隻來了一天,但已將昌邑的士族關係,摸查的很清楚。
昌邑所在山陽郡,其太守,和張邈的陳留太守同級,是兗州五郡三封國最重要的官吏。
也是曹操這個兗州牧以下,兗州權柄最重的人。
曹操起身離開。
陳櫻由卞媚的人押下去,配合就活,不然就死。
曹操來流香坊之後,另有重要的事,要離開昌邑。
他先把刺客清剿乾淨,還有一個原因是打算出門,自家府上的防衛會變得相對薄弱。
有一幫高度危險的刺客,在城裡蟄伏,存在對府內家眷不利的可能,先拔掉,才好出行。
“州牧,你身邊暗藏的劍客,可是當代劍術大家王越?”
這話是賈詡問的。
他要負責統籌計算曹操的防衛力量,也是今日才知道曹操身邊,還藏著一個劍客高手。
早在洛陽時,曹操就在聚集人手,嘗試招攬暗中的劍客。
對方人就在洛陽。
漢末最頂尖的劍客,史書上也有其人的記載。
對方本就該歸屬曹營,後來會以劍術大家的身份,成為曹操子嗣的劍術教習。
其相關記載,便是曹操的子嗣留下記錄,為後世所知。
此時,曹操和賈詡交談中,從流香坊出來,遠處蹄音擂動。
親軍虎豹騎,策騎而至。
最前方的一匹駿馬,毛色火紅,宛若夜色中的烈焰,正是赤兔。
左右還有一匹棕紅的戰馬和一匹白馬,是給趙子龍和卞媚準備的。
賈詡道:“州牧乘車吧,天寒,坐車舒適些。若有需要再騎馬不遲,赤兔可隨行。坐車也更安全,我讓人改裝了一輛輦車。”
緊跟在虎豹騎親軍後方,有一輛車輦靠近。
曹操登上車輦。
還彆說,車內布置的雅致舒適。
四壁有軟墊鋪設,空間寬敞。
曹操輕敲側壁,夾了鐵板在內,像一個出行的車型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