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即便事敗,他對曹操也有個交代。
而許攸傳遞的消息,雖是假的,卻是在真實的基礎上篡改。所以一時半會不怕對方能發現。
錢拿了,傳的又是假消息,許攸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儘,手段高明。
天色已晚。
他回到落腳的官驛。
他住在一個獨立的院落內,院門處有兩名士卒值守。
而就在回到房間的同時,許攸驀然吃了一驚。
“誰?”
寢殿門後的暗影裡,靜悄悄的站著一個人。
許攸關門後,才看見來人,嚇了一跳。
對方站在兩尺外,無聲無息。
其臉上仿佛蒙了一層黑霧,看不清相貌,詭異陰森。
“許書令,你用真真假假的消息,從我們這裡騙了大量金銀。”
對方的聲音,聽著是個女人,稍顯尖利:
“你倒是好手段,我們找了其他人驗過,才發現消息不實。”
“你是給我送金銀的人?”
許攸暗驚,怎麼會這麼快就露餡,“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對方默然不答,突然往前邁了一步,和許攸麵麵相對。
下一刻,許攸感覺肩膀刺疼。
對方將一根細針般的物體,紮入他肩頭,深入骨饋?
許攸疼的麵容扭曲,卻強忍著沒出聲呼喊外邊的士卒,避免進一步觸怒對方。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住手!我死了,你們什麼也拿不到。”
對方手上發力,許攸臉上,身上,頃刻間便是冷汗遍布。
“我身上帶著重要的東西,給你拿走,足夠抵償全部金銀。”
許攸貪了對方金銀,同樣提前想過退路。
他考慮過萬一出現眼前的情況,傳遞假消息的事敗露,該如何保命。
對方緩緩收回手。
許攸顧不得肩頭疼痛,把衣服的內襯撕開,從內裡取出一條縫製的絹布:
“這是大魏的馬備,礦產運輸路線等訊息記錄,也是我能接觸到,最有價值的東西。”
“你拿走,我們從此兩清。”
對方把絹布接過去。
兩人的手指碰觸了一霎,許攸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對方的手,冷如寒冰,沒一點人類該有的體溫。
不過許攸從對方身上聞到一縷淡香,如蘭似麝。
“這絹布上的消息,是真是假,我會回去驗證。若是假的,你該知道後果。”
對方啞著嗓子,忽然問:
“你可能接觸到大魏之主?”
許攸驚道:“你們想對他下手,不可能的。
他根本不信任我,即便我能見到他,也沒機會。”
對方沉吟了一下:“我要大魏的北關布防,兵馬分布相關消息。”
許攸:“我接觸不到這一級數的東西。”
“你接觸不到,但有人可以,曹魏之主以下,還有荀彧,荀攸,郭嘉!”
荀彧是眾臣之首,當然能接觸到。
荀攸是謀主,郭嘉則是軍師祭酒,兩人常和曹操直接商議布防。
他們能接觸到北關兵馬分布,再正常不過。
對方扔出一個瓷瓶,給許攸:
“郭嘉時常隱匿身份,去鄴城的女閭,飲酒作樂。
你假作與他在女閭相遇,邀他共飲,他當不會拒絕。
你將瓶中之物,倒在他酒中,其餘事就不用你管了。”
對方話落,身形突兀消失:
“我剛才刺你那一針,會讓你整晚麻癢。直到半月後,你會全身膿瘡而死,慘不忍睹!
做好我吩咐的事,可活,做不好則死。”
對方借剛才那一針,把毒刺入了自己體內……許攸大駭。
黑暗裡,那個身影出了許攸的房間,青煙般飄忽遠去。
而夜色中,卻是有兩個人,蟄伏在不遠處,眼看著那身影遠去。
他們是曹魏的諜子。
兩人互做手勢。
其中一人,尾隨追向了從許攸房裡出來的黑影。
翌日。
許攸啟程回到鄴城。
他回到鄴城後,耐著性子,等了數日,果然在女閭蹲到了想出來快樂一下的郭嘉。
“郭祭酒。”
郭嘉打扮的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為的就是怕被曹操知道他來女閭,回去挨訓。
豈知剛進入女閭,就有人喚自己。
臥槽,我臉都蒙上了,改頭換麵的出來,誰特麼眼這麼賊,把我認出來了。
這年頭,逛個窯子這麼難嗎。
郭嘉回頭看過去,來的正是許攸。
銅雀台宮。
曹操同步收到消息,心忖:“好戲開始了。奉孝個混賬,給他個教訓也好。”
他轉頭問賈詡:“文和,那藥你麾下的諜子給替換了,換的是仲景煉製的陰陽倒懸劑?”
賈詡點點頭,深感憂慮:
“陛下,奉孝要是服了那藥,怕是會很絕望,您可千萬彆說是我的人給他換的。”
曹操啞然失笑,沒吭聲。
Ps: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