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語氣輕輕,卻很堅定,也不知是在跟誰說。
畫麵一轉,便是血如殘陽,鋪滿了藥王穀。那些曾經相熟的麵孔全部都倒在了血泊當中。蕭時跪在血中,神情恍惚地自問:“是我錯了,我就不該走,我就不應該離開,我怎麼能獨自活下來呢?”
蕭時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夢中,他想大叫,想醒過來,可他的靈魂卻好似脫離開來,冷眼看著這具沉睡的軀殼經曆這痛苦的一切。
蕭時看著自己,花了一周的時間給每一個同門收殮。他本就不是個堅強的人,意外接踵而至,他本想著處理完這些後事,就與眾人一同沉睡在藥王穀中,卻不料怎麼也沒找到十一的影子。
直到他在後山的入口處,看到了被踩碎的白糖糕,已經被血浸成了鐵鏽色。而那裡白糖糕碎渣的後麵,是偌大一個血燭印記。
“蕭時。”
一個模糊的人影走到他的麵前,關切地問他:“怎麼了?你沒事吧?”這聲關切的問候仿佛穿越了時空,回蕩在蕭時的耳畔,將他從夢境中拉回到現實。
蕭時猛然驚醒,下意識地抱住了麵前的人。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滿室的人都八卦地盯著自己。而他懷中抱著的,居然是一臉懵的柳時衣。
蕭時一愣,看著柳時衣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想起之前溫善言假扮的柳時衣與自己的那些親密舉動,不知為何心中一悸,迅速將少女一把推下了床。
柳時衣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怒瞪了蕭時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她一臉不爽,衝著蕭時揮了揮拳頭:“要不是看你還沒好徹底,我好歹給你兩拳。”
她沒好氣地白了蕭時一眼,出門喊沈溯來看看蕭時的情況。蕭時呆呆地躺在床上,直到沈溯給他診完脈,表示他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他才看向柳時衣,緩緩張口:“你喜歡吃白糖糕嗎?”
柳時衣一愣,眉心微不可覺地皺了起來:“我從不吃點心。怎麼,你想吃了?”
當年柳山離開,就是因為去給柳時衣買白糖糕。自那以後,柳時衣再也沒有吃過一口白糖糕。
“從來不吃麼......”
蕭時怔忪了半晌,才搖了搖頭:“沒事,我做夢夢到了些事而已。”
柳時衣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出去給蕭時找點吃的。蕭時看著她的背影,卻皺起了眉頭,就算失去了記憶,難道連口味喜好也變了嗎?
柳時衣卻並不知道蕭時所想,他好不容易醒了,柳時衣緊繃多日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不僅腳步輕盈,甚至還哼起了小曲兒。楚弈在一旁看著柳時衣,麵色複雜。
魄風看了他一會兒,覺得奇怪:“你怎麼了?臉抽筋了?”
楚弈看向魄風,一副莽夫不可教的樣子:“你難道看不出來,柳姑娘和屋裡那位公子之間,是何等的般配嗎?”
魄風無語地看著他,怎麼一個殷裕還不夠,現在又來了個硬要給阿時和柳時衣拉郎配的瘋子。
他彆過頭去,懶得再搭理楚弈。楚弈見狀,幾步上前準備跟魄風好好分析一下柳時衣跟蕭時之間的火花,卻不料腳下一滑,膝蓋直接磕到了房梁柱子上。
一直獨自蹲在屋簷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殷裕,被楚弈的痛呼嚇了一跳,看著楚弈一臉扭曲的樣子:“你怎麼了?”
楚弈揉著膝蓋,整張臉皺成一團:“沒事,磕、磕到了而已。”
磕死他了,這都是他應得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