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看著遠方,目光悠遠:“算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儘快見到太子。”
他兩腿一夾馬肚子,催動馬繼續加速,朝著瀾州疾馳而去。
而此刻的瀾州城內,一隊官兵浩浩蕩蕩從知州衙門中列隊而出,領頭人正是淨身儀式那晚,攔下柳時衣沈溯等人的隊長。他沉聲命令身邊的官兵:“包括太子在內,兩女四男,一個都不能少了,必須全數羈押,聽明白了嗎?!”
官兵們整齊劃一地應了一聲,隊長手一揮,長列就此朝著城外陳家村的方向前進。
與此同時,阿梁也混在出城的人群之中,搶在官兵們之前出了城,神色匆忙地朝同個方向趕去。
她也是剛剛才聽手下釘子來報,說龍船上發現了數具屍體,都是之前進城的那幾個外鄉人所為。他們趁著淨身儀式,將屍體運上龍船,本想趁著燒龍船時毀屍滅跡,卻被看守龍船的聖女教眾抓了個正著,結果慌不擇路,跳水而逃。
阿梁當然猜得出知州這是移花接木,嫁禍給蕭時一行人。但她甚至還來不及等釘子到齊,剛一出家門,就發現官兵們已經列好了隊,便更是一刻不敢耽誤,緊趕慢趕總算是先於官兵趕到了驛站。
她一頭紮進驛站之中,看到魄風正坐在一角擦拭自己的機關弩箭,也顧不上其他,一把抓住了魄風的胳膊:“跑,快跑!他們來抓你們了!”
魄風一愣:“……誰們?”
“知州!阿時呢?快跑!他們馬上就到了!”阿梁急得一把拽起來魄風,推他去喊其他人。
好在驛站不大,魄風直接站在大堂吼了一嗓子,其他幾人就都出門來了。魄風就說了一個字:“跑。”
一路上養成的求生意識讓幾個人什麼也沒問,直接抓起貼身武器就一同朝外跑去。然而這驛站就在官道邊上,往前是去瀾州城的方向,已經遠遠看到了官兵的身影。阿梁立刻轉了個頭:“去陳家村。”
“那村子就那麼點人,不是更沒地方躲嗎?”殷裕大病未愈,此刻更覺得喘不上氣來,哭喪著張娃娃臉。
“井。”阿梁快速解釋,“陳家村的井底是連通的,你們隻要找到一口枯井就行。”
阿梁推了身前的柳時衣和蕭時一把:“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蕭時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不能再久留:“保重。”
阿梁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放心。”她上下看了蕭時一眼,仿佛在透過他去看自己還是個滿懷希望的待嫁新婦時的那段時光,“阿時,你長大了,真好。”
話畢,她轉過身去,再也沒回頭。蕭時攥緊了拳頭,看著她孤零零的背影,腿上宛如被千斤巨石壓著。
“沒事的,我們會回來找她的。”柳時衣拉起蕭時的手,朝前跑去,“這不會是你們之間的最後一麵,相信我。”
驛站離陳家村並不遠,他們知道阿梁一個人也攔不住那群官兵多久。可是來回找了幾家,無論有沒有人住,院子裡全都是有水的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