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齊:“喂。”
崔建抬頭朝上看,白齊把自己外套如同箭一般投射給崔建,崔建一把抄住看了白齊兩秒一頭問號,而後恍然大悟,上前給薛冰蓋上。薛冰睜眼看崔建:“謝謝。”
崔建朝上一指:“他的衣服。”除了失憶時和李琴戀愛外,崔建沒有任何戀愛史。
薛冰並不在乎,拉好衣服,用手擦掉眼淚,坐著看自己親母的遺像,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崔建後退繼續擺祭品。這些東西還回收嗎?回收了誰吃?還得再搬一趟嗎?
如果不回收的話,自己以後可以考慮當墓地管理員,看看這些食物,深海魚,魚子醬,黑豬肉,和牛,糯米雞,叉燒包……還有看起來超級貴的櫻桃。
崔建又開始思維奔放,即使這樣,他也發現了一條常見無毒蛇靠近薛冰,上前兩步右手一逗,左手捏住蛇頭將它抓在手中,蛇順勢纏上崔建的手臂。
崔建拿出手機單手打字搜索:韓國能吃野生蛇嗎?答案是有保護,但限於棲息地。
崔建再搜索:在韓國拜祭先人時抓到了一條蛇,有習俗規定要放生嗎?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崔建回頭看見薛冰帶笑的側臉,心漏跳一拍,險些鬆開七寸。崔建人本在薛冰身邊,她站起來側頭就看見崔建搜索的內容。
“放了它吧。”薛冰見崔建耳根發紅,心中有些驚疑,在葉然諾和短發女口中,崔建可是那種是見到不穿衣服女人都一掃而過,心無波瀾的人。
“嗯。”崔建走到小路,把蛇扔到另外一邊。回來時薛冰正在擰瓶蓋,崔建伸出乾淨的手,薛冰配合抓住瓶子,崔建擰開了清酒酒瓶,走到一邊,拿起地上礦泉水衝洗蛇觸碰過的地方。他本人倒是不在意,但知道彆人未必不在意。
薛冰給三個杯子倒上清酒,放在墓碑前,再把鮮花鋪在墓碑前麵,脫掉鞋子,靜靜的跪坐在鮮花之上,對著遺像說話。崔建識趣的到小路等待。
清理了雜草的白齊從墓地上方下來,接起電話:“哈嘍,嗯,多久?好。”邊打電話邊收了端木的刀,三人一起到小路上等待,給薛冰留下私人空間。
白齊道:“一會東西就不拿了,會有人來收拾。另外,這個項目要延長兩天。”
端木:“項目上說有可能延遲一天。”
白齊回答:“要遷墳。”
端木不解:“為什麼之前不準備?”
白齊回答:“薛小姐本意是不願意打擾自己的母親,但有人不這麼想。”
端木問:“來人了?”
白齊點頭:“已經有車到山下。”
崔建問:“母家親戚有鬨的必要嗎?”這個母是繼母。崔建意思是,薛冰已經完全掌握了財富,除非薛冰沒有主見,否則母家親戚不可能拿到錢。
白齊回答:“簡單來說,薛小姐擁有繼承遺產的法律文書,但是有幾筆錢隱藏的很深,這些年來隻挖到了兩個賬戶。親戚中有人知道薛小姐繼母把資金放在哪幾個國家的哪個銀行。即使找到了,手續也非常麻煩,而且未必是寫薛小姐繼母的名字。”
崔建明白:“親戚雖然知道錢在哪,但是無權取用。薛小姐有權取用,但是不知道錢在哪。雙贏的方式就是談判,親戚說明錢的位置,薛小姐用繼承法律文書申請繼承。”
端木道:“不僅談判過程很麻煩,取錢過程也很麻煩。聽起來,這些錢是薛小姐的繼母的隱藏資金,看來薛小姐的繼母有可能從事跨國非法勾當。”
白齊道:“繼母也是母,端木先生,你這麼說雇主的繼母,實在沒有職業素養。”
端木笑而不語。
崔建不理解,以薛冰掌握的材料應該很好談判,每一筆錢對應每一位親戚,給親戚一成,人家說不定就會答應。還免去了在全球布網調查的成本和自己的麻煩。同時還可以分化母族親戚。
為什麼薛冰不和他們談呢?以崔建的理解,隻能是薛冰不在乎自己能多多少錢,隻在乎親戚不能拿到多少錢。這點從第一祭拜點可以印證,10分鐘不到,薛冰就祭拜了6名親人,並且每個墓地隻送了一束花。
到了自己親娘這邊,又是貼貼,又是布滿鮮花,還提了十幾個食盒,裡麵有四十多樣祭品。
怨恨嗎?應該不是,否則薛冰就不會去第一祭拜點,隻能說薛冰對薛家人有感情,但不多。
崔建知道自己日常不會思考這個問題,之所以思考是因為自己喜歡薛冰。和八年前不同,他沒有找借口逃避問題,而是承認自己對薛冰存在愛慕之情。
那個殺手不太冷,是因為他始終沒有直麵內心,敢於直麵內心的殺手才是冷血殺手。
……
半小時後,薛冰完成祭拜,白齊上去托了薛冰手腕將她領到小路,在薛冰耳邊說了幾句,薛冰點頭。
四人走到山坡邊,朝下一看,下麵來了十幾輛車,來人從二十歲到五六十歲不等,四十多人站滿整條小路。當看見薛冰出現在山頂時,下麵立刻叫囂起來,薛冰隻是安靜的看著下麵,不做任何回應。見此,下麵的人開始敲打商務車和麵包車。
端木和崔建站立在一邊,端木道:“這些人是真蠢,來這麼多人有什麼用?我們撥打一個報警電話就可以解決,或者他們敢排隊上來?”
崔建道:“他們本有時間上到坡頂,但因為人來的不齊,也知道雇主身邊有人,不想當出頭鳥。”
端木道:“報警是最好的辦法。”
崔建:“當然。”
端木:“找人教訓他們呢?”
崔建:“腦袋沒有被驢踢過是想不出來這個主意。明明可以簡單輕鬆解決他們,為什麼要教訓他們?這群人也隻敢守在這裡,還不敢破壞墳墓,更不用說去韓城找麻煩,他們聚攏這麼多人,也是因為膽氣不足。挑頭的人肯定是知道錢下落的人,他們求財,不可能真的把雇主打傷,就是想威逼雇主退讓。”
端木驚訝看崔建:“你今天腦子似乎挺好用的。”
崔建:“是嗎?”
端木:“平時遇事,你從來不進行深度思考。”
崔建還沒回話,三輛中巴從公路一端出現,在小路路口停下。伴隨著車門打開,一群戴口罩,穿黑色衛衣的男子,每人拿著一根橡膠棍從中巴上下來,現場當即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