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白璟整理著被自己撓得亂糟糟的頭發,“信息量太大,容我消化一下先。”
周懸點頭,起身去泡茶。
剛剛,他簡要地把事件始末跟白璟描述了一遍,從他的師傅到清秋道長。
信息量確實有點大。
“你說……你死去的師傅,會在三天後,在這座城市裡投胎?”白璟問。
“是的。”周懸找出茶葉罐。
“你昨天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不覺得這件事跟你有關係。”
“這叫什麼話?當然有關係!誰知道你們這種天生怪胎,在投胎之後還會不會是天師?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就能在你師傅小時候,提前為他建立良好的、有愛的、正確的價值觀!”白璟大聲說,“你沒聽說過,‘教育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嗎?”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我想到了,所以才不告訴你。”周懸端起了熱水瓶,“剛才隻是委婉的說法。”
“罷了,自古忠孝難兩全,我原諒你了。”白璟長籲短歎,“所以,那個女天師就是為你師傅而來的對吧?多麼淒美的愛情故事……”
“是師門情誼。”周懸糾正他。
“隨便你怎麼說。”白璟大方地擺擺手,表示這都是浮雲,“追隨師弟而來的女天師,在得知這座城市的竟然生活著這麼多隻妖怪後,為了讓師弟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所以決定痛下殺手、斬草除根,把安平市打造成一座沒有妖怪的現代化……”
“這隻是我的猜測。”周懸打斷他,“而且也沒有這麼誇張,我不覺得清秋道長僅憑一己之力,就能解決掉這座城市裡的所有妖怪。”
“但弄死幾個‘刺頭’還是沒問題的,對吧?”白璟用手指著自己,“比如,我,白璟,安平市妖怪們的領袖,同時也是這裡最英俊、最有智慧、最……”
“你是它們的領袖?”周懸轉頭看他。
“嗯?我以前難道沒說過嗎?”白璟疑惑道,“還是說你在這兒,還見過比我更強的妖怪?嘶……不應該啊……”
“我認識的妖怪,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周懸把茶杯端到茶幾上,重新坐好,“所以呢?你有勝算?”
“廢話!你不會真覺得,從來沒有天師來這兒找過我的麻煩吧?”白璟不屑地說,“結果呢?爺爺我現在還在這兒坐著,悠閒地喝著天師泡的茶,那些家夥又在哪裡?想靠找我麻煩揚名立萬?先看看自家祖墳是不是著大火了吧!”
“就算你能跟她鬥個平分秋色,但她可以請其他天師來助陣,你卻不行。”周懸提醒他,“總之,跟她動手,絕對是下下策。”
“所以你就來通風報信,建議我趕緊跑路?”
“不是跑路,是暫避鋒芒。”周懸說,“她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裡,當發現安平市裡的淨是些沒什麼修為的小妖之後,自然就走了。屆時你再回來,繼續做你的地頭蛇。”
“彆傻了,沒戲的。”白璟搖頭,“你也說了,我是這裡的地頭蛇。可天狐不在家,猴子還能稱霸王呢!你不會以為這裡都是些黃六郎那樣膽小怕事,沒有野心的妖怪吧?如果沒人盯著那幫家夥,一兩個禮拜或許沒事,時間一長,他們就會覺得我已經被仇家弄死了,到那個時候……”
“被你師伯殺死的,可就不隻是一兩隻妖怪那麼簡單了。”
周懸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那你想怎麼做?”
“嗬嗬,我在安平市能有現在這樣的地位,靠的可不是當縮頭烏龜。”白璟微微一笑,“所以,當然是要先發製人,‘勸’她有多遠走多遠。”
“也彆太悲觀了,可能這事兒也沒這麼糟糕。隻是你對天師有刻板印象,曲解了你師伯的純潔心靈而已。萬一她跟你一樣,也是個怕麻煩的主兒,以和為貴(怕麻煩),屆時我就跟她簽字畫押,保證不傷害你師傅……”
“你覺得有可能麼?”周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對捉妖沒興趣,那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天師,而她……”
“停,Stop,打住。”白璟抿了一口茶,悠哉地說,“你天天扛著那麵‘天師嫡傳’的旗子出去瞎晃悠,都能底氣十足地說自己不是‘天師’。那麼我請問,周懸同學,你是又憑什麼肯定,那位清秋道長,就是個正牌貨呢?可彆說是因為那柄桃木劍啊。”
“她和我師傅師出同門,隻是這點就夠了。”
“照這麼說的話,你還是你師傅的關門弟子呢,你怎麼就不是正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