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走出屋子,剛好遇到前來相送的楊明經,楊明經不知王主簿在三房說了些什麼,隻感覺他與來的時候不同了,眉眼中少了一絲陰沉。
在門口上了馬,王晏徑直往衙署而去。
“郎君,”直到進了衙門,桑典才尋得機會開口,“沒向楊家要那狸奴麼?”
狸奴明明都跑去看了郎君,郎君說明此事,不就能將它要回來?
郎君到底在兜什麼圈子?不知曉的,還當他是有意借口來楊家。
“留它在那裡吧,”王晏道,“晚上再將它愛吃的肉乾送去一些。”
桑典瞪圓了眼睛。
丟了狸奴不說,還要送東西去?這是什麼道理?他家郎君怎能做這種吃虧的事?
桑典應一聲,腦子裡琢磨著如何勸說,隻聽王晏又道:“安排人手去謝家開的水鋪交定錢,讓他們準備好,兩日後挑水出去賣。”
桑典更是一怔。
啥?還要再貼人手?
桑典正想著,看到了王晏掃過來的目光,立即挺直了脊背應聲:“郎君讓去辦,小的自然無二話,就是……郎君想好了就行。”
“那楊家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都往裡麵鑽。”他怕去著去著,就跟那狸奴一樣,都回不來了。
王晏皺起眉頭,桑典忙腳下抹油……
王晏進了二堂,找到西北的輿圖在麵前展開。
賀檀走進門的時候,就瞧見王晏目光落在輿圖上,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麼。
“在看什麼?”賀檀道。
西北的輿圖,應該早就刻在王晏腦海中了,他這樣瞧著,定是在思量與西北相關的事。
王晏眼睛垂著,卻還能冷峻的麵容中尋到一抹殺機。
“鶴春,”賀檀忍不住道,“你可莫要思量彆的,我答應過老大人和姨母,不會讓你再……”
王晏卻沒有回應而是道:“有沒有關於大順城的消息?”
賀檀、王晏在外的眼線不少,每日都會有各種消息送來大名府,特彆是西北駐軍中的消息,賀檀每日都要去查看。
“西邊有消息來,沒有特意提及大順城,”賀檀道,“那邊如今倒是安分,主要是……”
賀檀提及這樁就忍不住想笑:“西夏國主與他舅舅兒媳通奸的事正鬨得沸沸揚揚,如今安穩政局要緊,顧不得彆的,我看今年關隘該是無恙。”
“這國主真是奇怪,他的王位本就靠著他舅舅得來的,坐穩了皇位第一樁事卻是行如此癲狂之事。”
“不過他家也算一脈相傳,當年他母親也是與他父王私通,被捉奸之後,不得已躲去寺中。這些人就喜歡搶奪彆人的妻室,根本不在意禮義廉恥……就這還想尚我們大梁的公主,被天家拒絕之後,又想要與大梁世家女結親。”
賀檀冷笑一聲:“當時還引起不小的風波,朝堂上有人懷疑大梁哪個世家與西夏私通,畢竟從來都是請尚公主,求世家女還是第一遭。”
王晏的心思顯然沒在這些秘辛上。
“向大順城加派些人手,做些防備。”
賀檀聽著一怔,明明西北無事,怎麼鶴春還要他派人前去。
“你這是……”賀檀不解,“聽說了什麼?”
王晏正色道:“西北能調動的人手,儘量都先去往大順城,放出斥候打探消息,莫要大意。”
看著王晏這般神情,賀檀也不再追問:“我這就去安排。”
王晏將目光從輿圖上挪開,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謝玉琰聽到西夏有戰事時的模樣,帶著些許驚詫和怒意。
若是尋常人,應當擔憂才對。隻有上位者,才會因戰事失利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