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琰看向張氏。
“王主簿送來多少藥?”
張氏笑而不語,旁邊的楊欽伸出手在身前比了比,至少得有一桌子。
謝玉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張氏催促謝玉琰將湯喝了,這才道“太醫說了,你是之前落下的病根,應該是從前吃了不少的寒藥。”
“寒藥?”謝玉琰道。
張氏點頭“不知是治病時用量多了,還是遇到了江湖郎中,總之寒氣聚結。也就是因為這個,這次受了些風寒才會病倒。”
“幸好被老太醫診了出來,以後好好調理,有個兩三年也就能好起來。”
她身子的原主年紀不大,之前穩婆來查驗過,身子都清白,那麼常年用寒藥的原因,就隻能是身邊人故意為之。
謝玉琰忽然對原主的身份有了興趣,她到底為何會被掠賣人帶來這裡?就似她與楊明經說過的一樣,她一雙手潔白如玉,指間還有握筆的繭子,顯然出身不低。
內宅害人的事她知曉不少,看似其樂融融,實則暗潮湧動。不聲不響就能讓人丟了性命,她身體的原主是不是這般?
她的買賣早晚會出大名府,她燒的瓷器也會流通去大梁各處,隨著她的名聲越來越大,難免見到的人更多。
她想過,有一日會遇到原主家中之人。
也許比她想的還要早。
等將燒出的瓷器送去榷場,在外拋頭露麵的機會就更多了,那時就得小心著些,免得遇到什麼事,讓她措手不及。
再者,有機會她也得試著查一查她原主的身份。
換了衣服,謝玉琰去了書房,早就等在那裡的賬房們紛紛起身。
總算見到大娘子了,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將自己手中的賬目交上去,一個老賬房先開口道“咱們這些日子,水鋪的買賣差一些,彆的倒是都還好。”
謝玉琰看向楊氏。
楊氏道“是外麵那些傳言……”
楊氏不用說得太明白,謝玉琰都知曉。
老賬房道“小報那邊……倒是賣的更多了。”賣的多不是啥好事,因為虧的也多。
謝玉琰看著臉色有些緊張的老賬房“下一次小報會賣的少些。這次賣的多是因為傳言四起,大家都想看看報上寫了些什麼,但是……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好奇心過了之後,難免被傳言影響的有所抵觸,再加上過正旦,客棧裡都沒了人,賣的少些也是尋常。”
楊氏擔憂地道“就怕這種傳言沒完沒了,時間久了,不信小報的人就會更多。”
“衙署那邊明明已經過了堂,有謝家的雇工為我們作證,知縣大人也說了,此案還有許多可疑之處,於是罰了每人三十貫,放歸家中。”
仵作驗傷,還有謝家雇工幫忙作證,要不是有劉家插手,三十貫都不必罰。
石勇幾個聽了判罰很是不服,不願意拿銀錢,也不準備從大牢裡出去,直到還他們清白為止。
謝玉琰早就料到這一點,她要的隻是鬨出事,然後儘早讓石勇他們歸家,每人三十貫錢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
“石勇他們呢?還過不去這個坎兒?”
剛好她生了病,許多事隻能交給於媽媽和楊氏去辦。
楊氏道“奴婢勸說過了,讓他相信大娘子,我瞧著情緒至少比之前好多了。”其實她不明白,人在大牢裡,這案子就算沒了結,將來還能真相大白,現在交了銀錢走出衙署,不就等於承認了自家有過錯?
謝家就是借此大肆宣揚,還說什麼欺淩弱小,謝家是弱小?
“也不知道相信那些話的人,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