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韓、莫兩家之人,此刻正滿臉笑容,商議著奉禮之事,可聽著老家丁此話,眾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崩了起來。
啪~
未等韓家的男人說話,那一直賠笑的妻子殷氏,便是怒拍起身,“這個小雜種,竟如此不要臉,還敢回來?”
不過,最讓人驚訝的是,這韓不凡十歲離家,那麼小個娃娃,非但沒有死在外邊,竟然還活著回來了,此……豈不是讓人匪夷所思。
“夠了,爾不要在此丟人現眼。”韓全瞪了自己妻子一眼。
而那韓不平,卻又是說道,“父親,這韓不凡對爺爺不敬,對我韓家不敬,此時回來,必然是覺得在外邊待不下去,想要回來要錢的,若依唐法之律,咱韓家的產業,還真要分他一半,此豈能讓他如願?”
韓不平最開始想的,就是這個問題,加之!他又搶了韓不凡的未婚妻,此番!自然是想要讓韓不凡死在外邊。
“父親、爺爺,不平說得對,不能讓韓不凡留在家裡,否則!此定是個禍害。”韓不平之妻莫娜,也是附和道。
一家人,可真是各懷鬼胎,他們所擔心之事,無非就是害怕韓不凡回來,搶奪他們的家產罷了。
而他們壓根就沒有想過,韓不凡這個時候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與那位重名的韓不凡將軍,又是什麼關係?
嗬嗬~
韓鼎在商道之上,縱橫一生,這個時候竟然也犯了糊塗。
他覺得,數年前韓不凡離開,就是打他這個爺爺的臉麵,所以!時至今日,他也是十分憤怒的。
“這個不肖子孫,他還回來做什麼?”
“不要以為,我韓家什麼貨色都能容得下。”
“你跟老夫說說,這逆孫去了哪兒?”韓鼎這會,又是看向了老家丁。
老家丁猶豫了一會兒,立馬說道,“回稟老爺的話,韓……韓不凡直接回偏院了,說今兒要帶母親張氏離開,與韓府的其他人沒有關係。”
什麼?
聽得這話,眾人麵麵相覷。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這韓不凡絕不是這樣的人。”韓不平繼續說道,他又恍然大悟一般,立馬說道,“明白了,我明白了,這家夥故意表現得非常孝順,就是給咱們看得。”
“給宛州城百姓看的,估計想要演戲,告訴那些宛州之人,他韓不凡不是想要離開,而是被咱們韓家的人,將其逼迫走的。”
“爺爺,此等人的心計、城府,當真是恐怖啊!”
韓不平使勁地給韓不凡身上潑臟水。
而對於韓不平這個孫子,韓鼎那可是十分溺愛的,讓韓不平這樣一說,韓鼎那就更加相信韓不凡是帶著目的來的。
“好好好,這個小子還敢回來,看老夫不打斷他的腿。”說著,韓鼎正要氣勢洶洶的離開,卻被莫榮給抓住。
“老家主,不要衝動啊!”
“那韓不凡這個時候回來,還是強行闖入到韓家之中,想必!應該是有所倚仗的。”
“您可不要忘記了,那殺進宛州城的主將,也叫韓不凡啊!”
說起來,還是這莫榮,關鍵時候想起了一些事情來。
可是,對莫榮來說,也是一種考驗了,如果韓不凡真是那位殺進宛州的主將,那他得後悔死,不僅會後悔,他現在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害怕。
前途無量的少年將軍,大唐皇帝的親傳弟子,就光是這兩個身份,就能將莫、韓兩家給嚇死。
而先前……莫、韓兩家對韓不凡做的那些事情,韓不凡一旦追究起來的話,一定會將他們扒一層皮的。
這……
莫榮這樣一提醒,韓鼎真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底該不該憤怒了。
“莫榮,你可彆嚇唬老夫啊!”韓鼎說道。
莫榮搖了搖頭,“老家主,這事情太巧合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韓不平繼續喊道,“他韓不凡豈能有這樣的造化,讓唐皇陛下看上?”
“諸位可彆忘記了,那韓不凡先前,那是什麼人?那可是連乞丐都不如的人。”
嗬嗬~
正說著,韓全的目光,又是朝著韓不平瞪了過去。
可哪知,這韓不平現在,早就被爺爺韓鼎給寵壞了,即便是麵對父親的威脅,他可是一點也不害怕。
“好了,都不要吵了,不平說得對,他韓不凡還沒有這樣的造化。”
“先過去看看吧!”說著,韓鼎便是奪門而出,朝著偏院走去。
這會的韓不凡,與自己母親,寒暄一番之後。
韓不凡方才將自己眼角上的淚水擦拭乾淨,看著母親。
“娘,咱們走,以後……咱們再也不待在這個地方了。”韓不凡說道。
“去……去哪兒啊!”張氏淚眼婆娑地看著韓不凡,“凡兒,娘能看見你活著,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娘不給你添亂,你趕緊走吧!要不然,等韓家的那些人來了,咱娘倆免不了一頓毒打。”
嘎吱~
聽到這兒,韓不凡的拳頭,赫然的緊握了起來。
“娘放心,如今孩兒,已經是唐國的將軍了,官至正四品。”
“孩兒根本就不怕韓家。”韓不凡冷冷說道。
一側的士兵,也立即附和起來,“伯母,韓將軍現在不僅是大唐的將軍,還是唐皇陛下的弟子,如今,陛下已經命人,在京師造好府邸,您跟我們走,就等著享福吧!”
說到這兒,張氏聽著,頓時心驚。
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竟然還能有這樣大的造化。
“真……真的?”張氏不敢相信。
“嗯!”韓不凡點頭,“以後,母親再也不用受罪了。”
“來,母親,孩兒背您出去。”
韓不凡蹲在地上,示意老母親上他的背。
張氏猶豫了一會兒,便是趴了上去。
韓不凡背著母親,能感受到母親骨瘦如柴的架子。
瘦,實在太瘦了,這是吃了多少的苦,他記得,他的母親,不過三十幾歲而已,換做任何一個女人,現在都是風韻猶存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