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是一具被無形枷鎖束縛的行屍走肉一般,頭顱低垂,眼神空洞地凝視著腳下斑駁的路麵.
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而機械,仿佛靈魂早已遊離於這具疲憊不堪的軀殼之外。
我漫無目的地在空曠而寂寥的大街上徘徊。
夜幕如同一張巨大的黑絨布,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個城市,將白日的喧囂與繁華儘數吞噬。
隻留下一抹妖嬈而神秘的夜色,在街角巷尾悄然蔓延。
萬家燈火在這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間閃爍。
每一盞燈光都像是一顆孤獨而遙遠的星星,被無形之手隨意揮灑,淩亂而又倔強地照亮著這座不夜城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光亮,有的溫暖而親切,像是家的呼喚;
有的則冷漠而疏離,如同陌生人的凝視,共同編織出一幅複雜而多彩的都市夜景圖。
昏暗的路燈下。
我一米八的身軀顯得格外魁梧而壯實,影子在昏黃的光暈中忽長忽短,如同我此刻的心境一般——
時而清晰,時而迷茫!
我嘗試著伸出手指,輕輕觸碰那在地上搖曳不定的影子。
想要抓住些什麼,卻總是徒勞無功。
那影子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總是在我即將觸及的瞬間悄然溜走。
就如同那些我渴望了解卻又遙不可及的事實真相,越是努力追尋,越是遙不可及。
我的步伐變得愈發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心底的一絲苦澀。
周圍的世界似乎都與我無關。
我隻是一個孤獨的旅者,在這漫長而又無儘的夜色中,繼續著我那無意義的遊蕩,直到某個未知的終點。
如果不是在商場裡撞見藍欣那兩名大學同學。
從他們嘴裡聽到藍欣念大學時傍大款這件事,我已經試著去原諒並接受藍欣這個小媽了。
在趙亮和林嬌嬌,以及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眼裡,藍欣就是一個傍大款的小三,而我則成了一個被藍欣包養的小白臉。
雖然我們的身份最終打了他們的臉,但這一切都因藍欣而起,我無辜躺槍,心裡特彆難受。
我對藍欣心生怨氣。
我認為,當年我母親病逝,並不完全是因為得了癌症,而是在發現藍欣和我爸的私情後,抑鬱而終。
甚至認為,我父親在那起意外的車禍中死亡,並不是偶然,而是人為造成的。
一定是有幕後凶手。
那個凶手是誰呢?
難道是藍欣是為了侵吞我父親的財產,對他起了殺心?
照這麼說,我父親的死給藍欣並沒有造成任何打擊和傷害,她在我麵前所表現出來的痛苦和憂傷,完全是裝出來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個女人未免也太歹毒,太可怕了吧?
越是這麼想,我越是想弄清父母的死因。
然而,我轉念一想,既然藍欣想謀奪家產,那她為什麼要把我從鄉下接回城裡。
為什麼還告訴我說,文龍集團公司是我父親以我和他的名字來取的。她隻不過是暫時代理董事長,將來要把公司交給我呢?
難道凶手另有其人?或者,根本不存在什麼凶手,隻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
正沉思間,兩粒豆大的雨點鑽過領口,砸在了後脖子上。
我猛地打了個顫,抬頭看天,低頭看地,大雨傾盆而下,砸起地上一片灰塵,又把灰塵按了下去。
雨水澆在我身上,隻感到眼前模糊的一片。
當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一家酒吧門口時,襯衣早濕透了,褲腿上也打濕了一大片,沾滿泥土。
我整個人就跟落湯雞似的,一邊抖動著頭頂和襯衣上的雨水,一邊走到一家酒吧門口躲雨。
這時候,一個柔和的聲音從酒吧裡傳來:
“帥哥,淋濕了吧?要不要進來喝點酒,暖暖身子?”
回頭看時,一名身穿旗袍的迎賓小姐笑盈盈地站在我跟前。
雖然我在山上當和尚的時候,師父不讓我喝酒吃肉,更不能殺生,但我已經被師父趕下山了,也就沒有那麼多戒律了。
我此時的心情糟糕透了,的確需要喝酒來麻醉自己。
我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酒吧。
燈光柔和,音樂舒緩。
成雙成對的男女圍坐在一起,或偎依低語,或促膝而談,或推杯換盞。
有的男女則在舞池裡跳貼麵舞。
到處充斥著一股浪漫而溫馨的氣氛。
迎賓小姐將我領到了大廳裡的一張圓桌旁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