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曆1811年。
看著倒在地上的同袍被守衛拖走,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我壓抑著心中的憤怒,跟隨著黑袍人的腳步,和其他流民一起走出了這間由混凝土製造的平房。
嗡鳴聲再次響起,那是城牆再度開始運作的聲音——聽反抗軍的高層說,這些城牆運用了遺跡科技,彆說他們了,就連繁榮時代的人類也無法從正麵攻破。
歎息之牆,名副其實。
對了,這是從那些守衛口中聽來的稱呼,而我進入的城市,被他們稱之為瓦瑞拉城。
跟在黑袍人的身後,我們走入了不遠處的那片叢林。
繁茂的叢林是天然的隔音壁,沒走多遠,那令人頭昏腦漲的嗡鳴聲便徹底消失了。
穿過叢林,我終於見到了瓦瑞拉城的真麵目。
這是一個由混凝土和水泥鑄造的落後城市,放眼望去,幾乎都是三至四層甚至一兩層樓的低矮房屋。
這很浪費空間。
智械明明可以輕鬆建造強度極高的摩天大樓,但它們並沒有這麼做。
這也很令人費解。
我走在還算平整的水泥路上,看到了那些被智械圈養的人類。
他們和我一樣,長著一個鼻子兩個眼,隻是……
和反抗軍內宣傳的不同,這些被圈養的人類似乎過得很舒適?
他們的臉頰兩側甚至還帶著些許健康的紅潤色澤!
在城外,這幾乎是不可能見到的場景!
此外,他們對我身前的黑袍人十分敬畏——祭司,他們管黑袍人叫祭司。
智械竟然搞起了神明和宗教那一套玩意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舊曆181年。
已經五個月了。
我已經在瓦瑞拉城裡呆了五個月了。
但覺醒計劃依然沒有絲毫進展——
這座城市的居民已經被洗腦了,他們發自內心地膜拜著那個偽神!
他們根本不相信關於城外的任何描述!!
該死!該死!!
……
舊曆1813年。
教會的人越發猖狂。
他們通過神像肆意監視整個瓦瑞拉城,任何有異心的人都會被冠以異教徒的名號,並被送上教會的行刑台處死。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大肆搜刮城內的各類典籍。
他們想要徹底統治這座城市!
……
舊曆1814年。
隻剩下我了。
覺醒計劃……
想來是失敗了吧。
今天又要去主教堂學習……
不,這不是學習,這是洗腦!
他們堅持不懈、日複一日地對來自城外的流民進行洗腦,為我們灌輸和神明有關的信息……
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或許,終有一日我也會變成這些“人寵”的模樣。
……
陳梵放下手中的日記,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日記中的內容再加上許槐的那些話語,讓他大致了解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雖然日記的編寫者並不清楚智械圈養人類的原因,但陳梵綜合自己的經曆,腦海中依稀出現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神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