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地把炒得半熟的雞蛋從鍋裡鏟出,換成已經切好的西紅柿。
西紅柿炒蛋、酸辣土豆絲、青椒炒火腿腸,還有一鍋紫菜蛋花湯,都是隻需要切,然後加些調料翻炒就能做好的簡單菜肴,是隻要把乾紫菜放入鍋中煮開然後倒雞蛋,加味精和鹽,再用勺子攪拌就能完成的清湯。
葉行不是專業廚師,他隻會做幾個家常菜,土豆絲還是因為要訓練刀功才訓練出來的。
“好了,來吃……”搞定最後一道菜的葉行剛想招呼李沉玉過來吃飯,卻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飯……吧……”
李沉玉脫掉了白色皮外套,上身隻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她香肩半露,黛眉微蹙,拿著消毒棉簽和酒精,眼中不時流露出痛苦之色。
她在給自己上藥。
似有所感,李沉玉抬起頭,見葉行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轉過去。”
葉行順從地轉身:“你早跟我說你要擦藥,我就先給你收拾出房間來了。那一間空房原本是我爺爺住的,現在沒人住了,你要是不介意就將就一晚……”
“你不應該感到尷尬,你應該感到自豪,是你把我抽成這樣的。”李沉玉平靜地打斷他的話,“不用熱武器的情況下,很少有人能在我身上造成傷勢。”
同齡人,更是一個都沒有。
沒錯,李沉玉身上或青或紅的抽打痕跡,都是葉行隨手撿起,用來當作軟劍的那根枝條所造成的。
因為想要讓她儘快停手,所以葉行出手也是毫不留情招招致命,手中的枝條和她的高跟鞋一樣也都是衝著她的防守薄弱處。如果兩人真是不死不休的對頭,如果兩人手上拿的不是枝條和高跟鞋而是長劍和刀刃,那他們兩人早已遍體鱗傷血流如注,根本撐不到回到山下就都會因為嚴重失血而昏倒在山裡。
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兩個人一個在廚房做飯,一個在大廳裡抹藥,身上隻是一些不輕不重的皮外傷。
“我身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呢,你要不要我撩起來給你看?”於是葉行不服氣地爭辯道。
“給我看。”李沉玉的回複噎得葉行說不出話,“那是我的勳章,是我的戰果。”
你還真能感到驕傲自豪啊?葉行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比較好了。
背後傳來手杖碰擊地麵的聲響,那是爺爺留下來的手杖,因為還挺貴的就沒當做遺物給燒過去。
而是放在房間裡收藏著,沒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場。
“去世之人用過的器物,去世之人住過的房間……你倒是真好意思拿這些來招待客人。”塗完藥膏,整理好衣衫的李沉玉撐著手杖,緩緩越過葉行,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酸辣土豆絲,“嗯,還不算難以下咽。”
這麼嫌棄就不要用啊,這麼嫌棄就不要留下來啊,這麼嫌棄就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