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陷入靜默。
兩人就這麼相挨著坐著,誰也沒有再說話。
窗外傳來街道上嘈雜的聲音,清晰可聞,更顯出屋子裡的安靜來。
宋望璟垂眸沉思狀,眼睛的餘光卻一直關注著林知蘊。
林知蘊越沉得住氣,他越不敢輕舉妄動。
良久。
宋望璟起身,看向林知蘊,表情鄭重而淩厲:
“嫂嫂今日說的話,每一句都是足以殺頭的大罪。嫂嫂往後,可要時刻記著謹言慎行,若不然,我一定讓嫂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知蘊回應他,語氣平靜:
“知蘊隻想好好活著,自然惜命,也不願給小叔帶來麻煩,知蘊知道,小叔好,知蘊才好,知蘊比誰都希望小叔能前程似錦。”
宋望璟看著她,忽而勾唇一笑。
若她真這麼想,如何會以不願進京為由要放妻書,且在第一時間和宋家撇清關係。又如何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談條件才說出這件事。
她想離開他。
處心積慮。
說出這些事,是跟他要話語權。
不願做他的床伴……
嗬。
林知蘊被他盯得後背發涼,強製鎮定著,任由他打量。
劍出鞘,便不得露怯。
宋望璟接過她欲放下的茶杯,放在桌上,親手為她續了一杯:
“我答應了。
“嫂嫂,我們,來日方長。”
最後四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
她不願簽賣身契,無礙,隻要留在他身邊,她指望著他活著,結果都是一樣的。
一年之後,她怕是要求著他留在他身邊。
他也等著,她心甘情願爬他的床的那一日。
林知蘊看向他,回答:
“承蒙關照。”
宋望璟確定:他從前看到的林知蘊,是她迷惑人的樣子。
眼前這般,一副企圖和他平起平坐談判的態度,才是她真實的模樣。
隻是,他如何會被她牽著鼻子走。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兩指捏著她的下巴,彎腰向下,以一種侵略的姿勢,身體靠近她,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自然是要關照嫂嫂的。”
他語氣曖昧,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說完便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她羞惱咬唇卻強自忍耐的樣子,臉上露出得逞的笑來。
終歸隻是女子。
再怎麼咄咄逼人,也不過是裝模作樣外強中乾。
家裡養著的小貓咪,長了牙齒要咬人。
強自拔了牙有什麼意思,自然是要小貓咪自己收起牙齒,露出乾淨雪白的皮毛要他撫摸才有樂趣。
“一會會有人來接你去我的彆苑,林家那邊你自己知會一聲,後日隨我一同進京。”
不等她回答,宋望璟離開,往門口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宋家那邊我會處理好,這兩日,嫂嫂也莫生事。”
看著宋望璟走出屋子,林知蘊收回目光。
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羞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