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微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折子公開和不公開是兩碼事。
公開了,晉王殿下...不一定就會死。
因為必定會有大臣站出來保晉王。
不公開,晉王殿下就算不死,那也估計是要被流放出去,再也沒機會回到京城了。
這就是他為什麼敢順著永晉帝的話,對著楚世昭毫不客氣的落井下石。
他很清楚自己就是永晉帝的狗。
有些話,永晉帝不能說,而他必須要說。
好歹曹微也是親眼目睹永晉帝如何崛起,如何獨攬大權的親曆者,他很清楚永晉帝就是一個極端冷血的人。
所以,曹微完全猜不到,幾乎是完全和永晉帝對著乾的四皇子,在上奏了這樣一份‘賀表’,永晉帝的選擇居然會是...保他?
郭謙同樣意外。
他雖然不通政事,但經曆的事情多了,他也知道想要讓一個人死,最好的辦法是封鎖全部的消息,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
永晉帝既然打算公開這份折子,那麼他顯然就是在給晉王留有餘地。
“曹微啊——”永晉帝揮了揮手道:“你再去查一查晉王府這些日子的動向。”
冷靜下來的永晉帝,輕輕觀摩著這份折子。
理性告訴他,這份奏折,是能有大用的。
曹微躬身,輕鬆答和。
再緩緩退步,到了殿門的拐角轉身而去。
桓府之中。
桓盛顯得憂心忡忡。
自從那段沒由來的記憶,讓桓盛知道了自己的妹妹會嫁於晉王殿下,他就不免下意識地去為晉王籌謀劃策。
按照東周門的架勢,晉王擺明了是深陷泥潭不得動身,這讓桓盛頭疼不已。
桓奕見到桓盛一臉沉重地從外邊回來,神色也是一凝,“兄長,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用密疏,給陛下進獻了一份奏折...想尋求麵聖的機會。”
“就算陛下留中不發,也未必如此憂愁吧?”
桓盛歎了一口氣道:“我今日去東周門的時候,看到武德司的甲士正在押送一副棺材,與之同行者還有晉王殿下。”
“看左右人的跡象,晉王殿下好像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讓陛下震怒。”
桓奕當下立刻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楚世昭在先前一次模擬推演裡,乾出來的事情嗎?
多半就是進獻了那封名為——《治安疏》的折子。
桓奕當然不知道《治安疏》裡麵詳細所寫的內容是什麼,但她很清楚,這份奏折是氣得永晉帝...當場就把晉王送去晉陽就藩,不僅如此,還削掉了晉王的位格,從親王降到郡王。
要知道,李瑾作為晉陽的節度使,已經基本掌控了整個晉陽的調度。
他李瑾要是真有反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野心家,那麼晉王到了晉陽,李瑾在晉陽起事之事,楚世昭就是必死的。
而這一路上,永晉帝可是連侍衛和家奴都沒給楚世昭配,讓楚世昭自行找人去晉陽。
於是楚世昭乾脆一個人騎著一匹馬就跑去晉陽了。
雖然很符合楚世昭的暴脾氣,但那一次模擬推演,隻能說楚世昭福大命大,反而是在機緣巧合下化險為夷了。
換而言之,現在的走勢,其實是朝著上上次模擬推演的走向啟動的?
桓奕的神色驟然一變。
那怎麼行?
給李鳳寧那婆娘白撿一個便宜是什麼道理?
本來李鳳寧的命就很好,她的父親李瑾又能打,又手握兵權,還有不錯的政治眼光,站隊不能說總是站對,但大局從來沒錯過。
她還有兩個弟弟可以拿來賣命。
一家人能湊出一金、一紫、一藍的將卡來開局,再給她配一個從天而降的夫婿楚世昭。
這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