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
東城。
鄭家宅邸。
正廳之內,坐著鄭、王、司馬三家的家主。
“怎麼?鄭家如今的待客之道,就是來了客人,連杯茶都沒有?”司馬家的家主是個瘦削的中年人,一開口就是挑理。
“司馬兄,你要喝茶直說便是。”王家家主說道,“隻是就怕這茶水送上來,你也沒心情喝了。”
“哼,這靈州還有什麼事,是能讓我連茶都喝不下的?”司馬家主冷哼,“我倒想聽聽看了。”
說著眼睛瞟向主位上端坐著的老者。
“幾位,事情出岔子了。”主位上的鄭家家主開口說道。
“什麼事?出了什麼岔子?”司馬家主皮笑肉不笑的道,“能讓你這老兒連禮數都不顧及了的,該不會是主家吩咐下來的事吧?”
話中的主家,說的並不是王家而已。
指的是三家各自在族地的主家。
王家的家主,頓時皺起了眉頭。
大家說的好聽是靈州城各家的家主。
實際上,卻還是要聽命於各自主家。
而靈州既沒有靈脈,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像樣的產出,作為家族子弟,到這當家主,和流放也沒甚區彆。
司馬家的家主對此怨氣一直未消,多年以來都是這副惹人厭煩的樣子,另外兩位上了年紀,也都不跟他一般見識。
“的確是此事出了岔子。”鄭家家主道,“靈州城外,除了一個白娘娘廟。”
“野廟淫祠,想要搶香火?”司馬家主挑眉,“派人去搗毀了便是。”
竟為此事將他喊來,真是不知所謂!
“可是有什麼難處?鄭兄你不妨直說,彆這麼磨磨蹭蹭的。”王家家主催促道。
大家族中各種派係互相傾軋,爭奪廝殺。
即便是一支之內,也有踩高捧低。
主家安排的事情,辦得好了,好處未必能落到他頭上。
可若是辦得不好,卻定然會有責難臨頭,由不得他不緊張。
“那白娘娘廟裡頭,是條有些道行的白蛇,身邊頗有幾個妖怪隨扈,還有一個本事不小的護道者。”鄭家家主道,“對方現已得了正神之位。”
“已經得了正神之位?為何此時才報來?”司馬家主叫道。
從去年夏天起,他們就在布局,將靈州各處廟宇,借著官府的手,以蠱惑民財,為由,清理了一遍淫祠野廟。
都是些沒有根基的小廟,拆了也就拆了。
那些個愚昧不堪的小民,對此也不敢有異議。
隻有城隍和土地這兩處,暫且沒有動手。
不過州縣內的正神廟宇,供奉們都說並未見有主官就任,所以動不動都無妨。
為的就是確保大事成時,能順理成章吸納香火之力。
怎麼半路上,又殺出個程咬金?
“是突然冒出來的,不知其來曆。我得信之時,對方已經殺了蛤大王,還解了宋家莊的毒災。”
鄭老爺皺眉道,“於是,趕緊請了李仙師問詢,打聽對方的根底。”
宋家莊離著靈州城有些遠,那裡又有些特殊之處,他的人沒有留意到那裡的動靜。
還是兩界河傳來了信,說蛤蟆精的命牌碎了,讓他派人去查看情況。
一打聽才知道,哈大王都已經死了將近半月。
兩界河才發現命牌碎了,不知其中有何緣故。
也沒敢多問。
“派出去的人打聽到殺死蛤大王的,是這白娘娘的扈從。”他接著道,“我心知不小覷,更敢怠慢,便請仙師飛鶴傳書黑蛟大王,讓其派小黑王去打探對方的底細。”
滿以為小黑王常年和黑蛟大王打交道,懂得如何跟這些妖物來往。
“過了兩日,沒有消息傳回,卻等來了兩界河的責令。”鄭家主說到這,不禁苦笑道,“我再派人去黑蛟寨,竟見到小黑王連老巢都被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