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許州城,城門口。
南海一行人陸續出了城。
天邊斜陽西陲,將要落山。
餘暉灑在關到一半的城門上,碩大的門釘,映出一片金燦燦亮閃閃的光芒。
此時,進出城門的百姓,已經很少了。
所以像往常一樣,兩扇城門關上一半,防止有人衝城。
護城河上起降護城橋的壯漢,也已經站在了後方。
待到天一黑,護城橋便會被吊起,城門也會徹底關閉。
白承佑坐在馬上,回頭望了一眼。
他就此離開之後,再要回來,就是三年以後。
三年,也許不長,可他今年也不過才十四歲。
更是從來沒離開過家和父母。
心頭的惶恐忐忑,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小子,現在要回去,還不晚。”敖新吉見縫插針的說道,“此去一道,雖然不是萬裡遙遠,可你一介凡人,沒出過遠門的,一個水土不服都容易死在半途。”
白承佑不語。
“哎呀,不是我說你,在家裡做少主,不好嗎?”敖新吉見狀接著又道,“非得走這一遭?”
他剛剛沒找到機會,去和白家父子單獨說話。
這會兒見白承佑在將要離家之時,麵有怯意,當然要乘勝追擊。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道,“等到了南海龍宮,你難道還想有人像在家中時,這般伺候周到?”
“哼,我龍宮中的女妖,哪能伺候一個凡人?”敖星馳跟著開口道。
“你聽聽,二太子都發話了。”敖新吉緊跟著道,“你在南海就是寄人籬下,到時候,你的日子可以想見,定然十分不好過。”
“二太子不必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白承佑轉回頭,說道,“你要是喜歡,我還能多給你念幾遍詩詞。我是天都……”
“不知好歹!”敖星馳冷哼了一聲,雙腳一磕馬腹,當先起程。
敖新吉見狀搖了搖頭。
看來這軟的是不行了,得來贏得。
想罷也縱馬跟了上去。
“走吧。”許成仙到了白承佑身側說道。
剛剛那一幕,他都看在眼裡。
之所以不上前,是因為他知道,白承佑不會被這麼三言兩語,就挑唆的要回去。
對方雖然年紀不大,心性卻很算堅定。
他還知道,出門之前,八太子敖星洲,私下找過白家父子兩個。
說的話和剛才敖新吉所說的,意思差不多。
都是讓白承佑考慮清楚,此去南海必然不是去當什麼貴人嬌客。
他隻能保證不會虧待,但要像在家中一般自在逍遙,怕是不行。
南海龍宮有南海龍宮的規矩。
宮內的蚌女侍從,也不可能像白家仆從一般,對公子伺候的無微不至。
當然,白家替南海龍宮保存信物,也有些功勞,他會給出合適的報答。
另外,信物上的封印,需要活著的白承佑自願滴血解封,若願意此時就為他們解封,事後還會有另外一筆大禮送上。
白承佑出現在這,就說明,白家父子拒絕了。
他們要的是能傳承家族血脈的後代。
許成仙聽到白承佑對敖星洲說的是:“老祖有吩咐,我後輩自當遵守。”
所以,這位白家少主,這會兒就是立誌去取經的唐僧。
剛離了長安,還沒遇到妖魔古怪,信念堅定的要去南海,延續他們白家的血脈。
而他,在這一行中,不出意外的話,扮演的就是大聖了。
“是,許道長。”白唐僧聽到許大聖的招呼,應了一聲,催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