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未知名山峪
四名嘍嘍將樊針兒和高履行拖進了一處寬闊的山洞中。
洞中篝火通明,數十名身著破襖的嘍嘍背弓挎刀列於階下。階上的寶座,鋪著兩張虎皮,虎頭就卡在扶手上。
主角,永遠都是最後登場的,樊針兒和高履行都以為,會有一位虯髯大漢,或者陰鷙勾鼻家夥坐在那上麵。
卻不想等了半天,來的竟然是一位俏娘子!
這多少讓他倆有些接受不了。
樊針兒是老江湖,所以非常的淡定。
“呐,我無意冒犯,但我的意思呢,還是讓當家人出來。這麼嬌滴滴小娘子,實在讓老子,有些,有些癢!”
那俏娘子也不惱,隻是淡淡一笑,扭著胯走下來,笑眯眯的走過來。
樊針兒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看得穿這是個把戲:“我說,你們這待客之道,額!”
樊針兒的話還沒說完便覺得喉嚨一甜,再看向那俏娘子,便見其手上不知什麼多了一柄半月形的彎刀。
看著樊針兒躺在地上抽搐,喉嚨處咕咕冒著血泡,高履行努了努嘴:“現在求饒,是不是沒機會了?”
俏娘子淡淡一笑,甩了一下彎刀末端的血水,藏在身後:“你跟他不一樣!”
話間,還抬手示意嘍嘍給高履行鬆綁。
活動著手腕,高履行有些不解:“我們有哪裡不一樣呢?”
俏娘子指著樊針兒的屍體說,她的部下上個月挖了一個鬥,倒騰出來一些好東西,結果這家夥仗著人多刻意壓價,就給了一塊金餅。
如果不是帶隊的捕手認出他,是不可能選擇把活口帶到這裡的。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高履行應該感謝他。
“好了,現在說說,你們這麼多人進山來,是想乾點什麼?”
下馬威,然後又是輕鬆尋問,跟下州縣公廨嚇唬百姓的手段有什麼不同!
不過,高履行也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明言,他隻是個古董商人,聽聞有人在武德年間,盜得了太子晉墓中的佩劍。
樊針兒呢,或許是個黑吃喝的混蛋,但他卻是關中地區這個行業中好手,好多獵寶郎君,都是從他這裡買線索的。這次,高履行也是花了重金,才請的樊針兒親自出馬。
“一把劍而已,用得著這麼多好手麼!特彆是殿後那支小隊,絕對是行伍退下來的老兵。我的人,死了十幾個,愣是沒能把他們全部留下來。”
俏娘子眉毛一挑,眉梢帶著怒氣:“結果,你跟我說,你就是為了一把劍,當我是三歲的孩童麼!”
高履行淡淡一笑:“姑娘,怕是不知金石玉器、古劍銅器的魅力,我們來說它們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而對那些官僚豪紳卻是權力和優越的象征。”
自從土葬製度設立以後,盜墓的現象便從未停止過。究其根本,就是現實的利益驅動,讓眾多盜墓者敢於頂風作案,屢禁不絕。
武德以來,國家日趨穩定,豐衣足食,百業興盛,因此厚葬之風盛行。家族越是富裕,地位越是高貴,對於本家族人下場時的陪葬物品就越是珍貴繁多。而這厚葬之風,也刺激了盜墓者一夜暴富的求財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