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遠回來,他在那邊抓了一個俘虜,據那俘虜交代,李元亨的死不過是障眼法,專門用來吸引人目光的,李承宗真正的目的是勾結吐蕃進攻鬆州。
這個消息得來的晚一些,李承乾也明白了,最近這麼多事,恐怕都是為了鬆洲的戰事。可這個事畢竟過去,再糾結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李承乾呢,這幾天一直跟吳黑闥較勁,這家夥跟竇建德的舊部劉黑闥隻有一姓之差,但出身是截然不同,人家吳黑闥可是正兒八經的秦王府舊將。
而所以跟他較勁,不是因為什麼權力之爭,也不是政見不同,更不是利益衝突,隻是因為他要辭官。
相逢儘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見一人。做官的人雖然都說不願做官,可又有那個願意辭官歸隱呢?
文官鬨脾氣,吵著要辭官的,李承乾見的多了,一個武將,鬨什麼脾氣?
“濮陽縣候,你有什麼毛病吧,天天來東宮?”
“孤可跟你說,你這事,孤幫不了,陛下不同意!”
吳黑闥呢,早年參加瓦崗起義,後跟隨秦叔寶和程咬金,棄王世充而歸順大唐,而後幾乎參加大唐統一全國的所有戰爭。武德九年,參加玄武門之變,累官至右武衛將軍、懷化大將軍。他的三個兒子-吳師盛、吳師德、吳琬,也都在千牛衛當差,給陛下做侍衛。
官不小了,而且子孫的前程也有著落,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麼?
而且,他正值壯年,年四十餘歲,身強力壯,身體壯的像一頭牛,他到年老體邁,辭官歸隱的地步了嗎?
吳黑闥嘿嘿一笑:“殿下,臣啊,跟他們不一樣!”
吳黑闥是苦出身,大業年上瓦崗寨,也是因為他爹濮陽主簿吳伯仁為縣令所冤殺,他是無路可走,實在活不下去了,不得不上山為盜。
這一晃,半輩子過去了,要說風光,他跟著陛下南征北戰,統一版圖,那是真風光。可隨著年齡一年年大了,他的想法就變了。
他拿起刀,本來就是為活命,不是為了富貴。看著孩子們也出息了,他便想著回濮陽縣,過過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日子。種種地,養養豬,放放牛,小日子挺好。
現在,天下無事了,他們武夫要是還不卸甲,那不是證明這貞觀盛世名不副實嗎?
“哎,你彆跟孤說這個,你去承慶殿說去,孤不跟你頂這個雷!”
“殿下,臣可是秦王府的老人,殿下小時候可是在臣懷裡長大的,你可不能不幫忙啊!”
哎,李承乾的軟肋就念舊,對他們這些秦王府出來的老人,從來都是尊重的,且四時八節東宮也會單獨有賞賜過去。要說論交情,他肯定跟這些人關係更好。
這吳黑闥把秦王府的交情搬出來,他還真沒法拒絕。
“就想回去種地?”
“是!臣就這點念想。”
皇帝的意思呢,肯定是不想吳黑闥辭官,畢竟他年紀不大,又是嫡係出身,將來可以作為我軍的中堅力量。
二來呢,皇帝在玄武門之變時,與諸將一同起過誓,要與諸將共富貴。現在,吳黑闥壯年辭官,豈不是說他共患難易,同享樂難。皇帝是多愛惜羽毛的人,他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
李承乾啊,歎了口氣。從階上走下來:“老吳,你這是難為孤。”
如果,吳黑闥說累了,想暫時解職,休息一段時間,可以,他去與陛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