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桐淡淡道“用不著信我,保住你自己的小命才是重中之重。”
“此事不勞姑娘操心,我自有分寸。告辭。”祝長吉拱手,轉身想走。
上官海桐唇角勾起自信的笑“祝副將,與其把希望放在彆人身上,不如好好活著親自保護想保護的人。賈副將比你聰明得多,早早投靠彆人。這件事他有告訴你嗎?”
祝長吉回頭,想起好兄弟有時鬼鬼祟祟不知道在乾什麼。
或許此女挑撥離間,或許好兄弟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無論他找多少個借口,也壓製不住心裡升起的懷疑。
不斷生長,揮之不去的懷疑。
他張嘴想反駁,想爭辯。
那些話在喉嚨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說不出口。
上官海桐知道祝長吉家中有老母和妹妹。
牽扯上這件事,本來不是什麼大問題。頂多失職,私自出營飲酒。
正常來說應當降職或罰俸,錯就錯在時機不好。
京中奪嫡之爭愈烈,指揮使的位子太誘人。沒有靠山,必然被擠下去。
未免生出事端,摁住罪名賜死方能永絕後患。
上官海桐看出祝長吉的動搖,在官場上混有些事定然知曉一二。
她乘勝追擊“指揮使空缺,你猜你的好兄弟動不動心?京郊大營兩位副將,你出事,誰會上位?等坐上那個位子,自然有貴女願嫁。你要賭他的良心?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
祝長吉眉頭緊皺。
他一直有意撮合兄弟和妹妹,萬一哪日自己出了什麼事家中有人照顧。
卷入權力鬥爭,坐上高位。好兄弟真能保留真心?
賭人性,賭良心?……
上官海桐轉頭看賈空,對方正往這邊望“明明能進一步,你卻往後退。害死自己不說,還連累家人。祝副將,一念位高權重,一念家破人亡。你可想清楚。”
祝長吉捏緊拳,位高權重的代價是做彆人的狗。
但誰又願意家破人亡……
上官海桐清楚他此刻的掙紮“既然祝副將拿不定主意,我唯有另尋他人。”
話畢,她舉步走向馬匹。
祝長吉一愣,趕緊追上去。
上官海桐在馬前站定“賈副將。我是上官府的姑娘,能勞煩你送我回城嗎?你扶著的這位醉得不輕,可否交給旁人送回?我一介弱女子,從此處走回城實在有些困難。”
賈空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隨行的參將。
他走向空著的馬匹“上官姑娘請。”
祝長吉驚愕。
指揮使暴斃此等大事放著不管,半路送上官家的姑娘回城?
參將滿臉疑惑,不是很明白。
上官海桐轉身,走到祝長吉身邊小聲說“賈副將果然比你更知情識趣。借送我回城之名,獨善其身。如此才能活得更久,走得更高。”
“不知明年你忌日之時,他還有沒有閒工夫祭拜。反正不是什麼要緊事,忘記才是尋常。祝你們一家早日團聚,好過獨自留下受罪。祝副將,再會。不,應當不會再會了。”
說完,她轉身走向賈空。
眼看著上官海桐一步步走向馬匹旁等待的好兄弟,在其幫助下坐上馬背。
祝長吉腦袋一懵,有種脖子被掐住的窒息感。
死亡的腳步逼近,拉扯折磨著……
他立即過去,抓住韁繩道“我送上官姑娘。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