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不知信沒信。
謝承明痛心疾首“一查才知道,四弟當真如此做。兒臣不願兄弟反目,又憐百姓無辜。唯有吩咐下屬把屍體奪過來燒毀,好平息這場災難。誰知他們辦事馬虎,屍體半路被人搶走。”
按他的說法能說得通。
搶走屍體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皇帝沉思片刻,語氣平靜“宣老四進宮。不要驚動旁人,路上莫耽擱。”
“是。”姚不為領命,為防出差錯親自去辦。
今晚這事,不管其中存在多少曲折。
瘟疫之禍,萬萬不能蔓延開。
上官府。
一個家丁在院外稟報。幻霜後轉身回到屋裡“四皇子進宮了。”
“意料之中。傳話給祝姑娘,明日一早行動。”上官海桐抬眸。
亂,便亂得更徹底些。
該得的好處已經得到,她不怕與四皇子撕破臉。
“好。”幻霜退下。
皇宮。大殿。
謝啟衡進殿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皇帝揉揉疼痛的眉心“老三,把你剛剛說的再說一遍給老四聽。”
謝承明老老實實複述一遍。
大驚失色,謝啟衡辯解“父皇,兒臣並不知曉此事。三哥,不知那送信的是何人?搬運屍體的又是何人?既然指控,請拿出人證物證。豈能毫無依據,空口白牙編故事。”
謝承明從袖中拿出箭送來的信“信在此。父皇,兒臣並非隨意編造。”
姚不為接過信呈給皇上。
皇帝展開一看,瞥向老四“你有何話說?”
謝啟衡掏出揣在衣襟的書信“說起信,兒臣這也有一封。巧得很,同樣是今天有人送到兒臣府上。信上印蓋一位五品官員的私章,邀一位皇子私下會麵。三哥,不會是你吧?”
五品官的私章?私下會麵?
謝承明皺眉,老四什麼意思?
姚不為躬身取走信,捧給皇上。
皇帝抽出紙張,越看臉色越沉“老三。你自己看。”
謝承明起身,雙手恭恭敬敬接過信一字一句看。
開頭稱呼隻有殿下二字,看不出寫給誰。但末尾的印章卻是上官巋。
眾所周知,他的側妃是上官家的女兒。與上官巋沾親帶故。
如若對方寫信私下邀約,必然是他無疑。
謝承明急忙跪下“父皇,不是兒臣。兒臣什麼都不知道。這封信肯定是假的。”
“三哥張口就說信是假的。難不成真的在你家中?父皇,三哥與朝廷官員私下會麵,結黨營私,圖謀不軌。他知道我手中有證據,才演今晚這出栽贓嫁禍。”謝啟衡厲聲指控。
謝承明惱怒“你血口噴人!這封信分明是你偽造的,誰邀約留下私章。”
“你如此篤定,看來和上官大人很熟。”謝啟衡不依不饒。
謝承明正欲反駁。
皇帝沉聲嗬斥“夠了。成何體統。平日你們個個在朕麵前裝得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私底下竟是這般勢同水火。你說他栽贓,你說他嫁禍。爭紅了眼,哪有半分兄弟之情。”
姚不為連忙為皇上順氣“陛下,保重龍體。兩位殿下並非有心……”
“滾去殿外跪著,沒朕命令不許起來。你們最好期望瘟疫沒有蔓延開,否則朕親手斬了你們!滾出去!”皇帝氣得咳嗽起來。
“父皇,保重龍體。”
“父皇,請消消氣,兒臣知錯了。”
兄弟倆滿臉關切叩拜,聽命跪到殿外。
沒了旁人,不用一直演。
謝承明冷笑一聲“四弟好手段,黑的都能說成白的。”